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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是什么,不是什么(总第153期)

2017-04-22 杜骏飞等 杜课

编前语

明天又是一年一度的读书日,每到这天,与阅读相关的话题总会占据各大版面,那么读书日的意义是什么?读书的意义又是什么呢?今天我们就和杜老师一起来谈谈读书这件小事,听听杜老师关于读书的忠告。


读书是什么,不是什么

Q1

根据2016年国民阅读率的最新调查显示,我国成年国民人均图书阅读量已经达到7.86本,而2012年,美国的调查就显示,美国人平均每年读15本书,虽然近年来国民阅读率开始提升,但是国民阅读率低一直是媒体常见的话题,为什么现代人越来越不爱读书呢?


杜骏飞:


我不赞同“国民阅读率低”这个说法。如果把书的范围界定为传统纸质书,现代人越来越不爱读书,其原因是明确的:互联网时代,人们习惯于从互联网和社交媒体上获取知识、信息,而个人阅读时间这一资源是有限的,传统纸质书阅读一定会减少。

 

但由于生存环境的压力越来越大,青年一代对信息的占有欲变强了,焦虑使得他们不断尝试通过阅读来寻求信息资源,纾解生存竞争的恐慌,解决当下问题,于是,每个人的总阅读量是在不断增大,阅读类型也日渐广泛驳杂。

 

我以为,真正的问题不是国民阅读率低,而是“国民阅读质量”降低“碎片化”的浅阅读成为人们阅读活动的主轴,“读无能”现象越来越普遍。

 

这种替代性学习的思维,会使得长期习惯于“浅阅读”的头脑,无法接受需要“深阅读”的文本。

 

现实所带来的“不安定感”“危机感”,加之“时间经济”的压力,使得人们受到的诱惑增多,精力更加分散,很难沉静、专注地进入阅读的世界。

 

而真正有价值的知识都是精深的,没有高质量的阅读,根本不可能接触和抵达它们的内涵。日渐肤浅的阅读行为,带来了大众与深度内容的日渐疏离,这是“国民阅读质量”降低的真正原因。



Q2

读书对人的用处到底是什么?


杜骏飞:


我不知道你说的这个用处是指什么。如果谈“功利”意义上的价值,大概许多现代人都会认可,毕竟,如今名利的饥渴已经深入骨髓,读书也不能例外。

 

况且,从古代起,“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的格言就在影响无数人对读书的期待。通过读书考取功名、获得财富,一直被公认为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然而,如果把“用处”当作了读书的唯一目的,那就把读书看低了。读书更重要的价值和意义在于,对一个人精神世界的滋养、哺育和陶冶,从而使这个人成为一个真正的人。

 

正如王阳明所言,“见之功业者,虽广而短;存诸人心风俗者,虽狭而长。”为功业名利而读书,其效广泛而短浅的;为人心风俗而读书,其力量则单纯而长远。

 

这样的读书,不是什么有形的尺度所能衡量的,如果一定要贴一个标签,那就是:“无用”;如果一定要定一个价格,那就是:“无价”



Q3

读多少书才称得上是读书人?读得越多越好吗?


杜骏飞:


有人论读书爱以数量来标榜,喜欢晒书单,谈论一月读多少书,一年读多少书。这样数着、赶着、算着地读书,其实会离真正的读书越来越远,人也会越读越迷茫。

 

“学欲博,不欲杂;守欲约,不欲陋。杂似博,陋似约。学者不可不察也。”意思是:读书学习,一定要视野开阔、涉猎广泛,尽量拓宽自己的知识面。但博却不等于“杂”,“杂”是缺乏系统性的胡乱读书,也缺乏目的性和规划性。另外,读书除了注重“博”外,还要注重“约”。“约”不同于空疏而浅薄的“陋”,是说读书要抓住重点,掌握核心的知识领域和方向,并在这个领域不断深入下去。

 

读书的境界,正可以博与杂、约与陋来区分。

 

如何博而不杂?答曰:聚焦自己的事业领域,对目标知识做同心多元化扩展,并形成系统认识。

 

如何约而不陋?答曰:要识别真正有价值的关键书目,作深耕式的精读,且对核心知识应达到一定的阅读思考强度。不能浮光掠影,更不能孤陋寡闻。



Q4

每年读书日都会有许多读书活动,应该如何开展这样的活动?


杜骏飞:


读书不是节日。这些仪式感浓重的活动,用处不大。诸如此类的活动,与社会公众的关联度有多高,我很怀疑。活动过了,阅读日也就很少有人提及了。

 

我们是要这个阅读日,还是要真正的阅读习惯?

只有穷人才盼着过年的饕餮盛宴,只有不肯读书的人才在意着读书节。

对于真正喜爱阅读的人而言,每一天都是阅读日。显然,并非人人都能做到热爱阅读,更并非人人都能每天阅读,这是我们无法回避的事实。 

 

阅读日的存在,主要的价值可能在于:给我们提供了一个契机,有这样专门的一天去讨论阅读。

 

此外,阅读日的活动推广,年复一年,难得有所创新,不是推荐书单,就是赠送书籍,不是阅读征文活动,就是开办读书讲座,都是懒人的俗套。

 

去年新世相在北上广各地丢书,虽然引发了很多非议,但是有一点值得借鉴,那就是图书推广活动可以借互联网接触“网络的原住民”,这也算是有所用心了。

 

 从长远看,要真正提升全民阅读质量,不是要设立阅读日这样的节日,而是让全社会养成对知识的尊重,以有深入的思考、深邃的灵魂、深刻的信念为荣。 

 

 可惜,我们的时代恰好相反。知识比不上权力,深思也不敌盲从,社会浮躁是普遍之态,批判思考不受欢迎。在这样的国度,遭遇这样的时代,提升全民阅读,显见是任重道远了。 



Q5

请给我们的读书日一点忠告吧。


杜骏飞:


只有真正的好书,才能让你懂得读书。诚如一次好的嫁娶,才是婚姻。

 

读书让你增加灵魂深度,一卷读罢,生命常如灌满浆的麦子一样丰盈。

 

读书使平凡的你得以超越了沉重庸常的日常生活一个可栖居的诗意世界能使你的精神之花始终不谢。

 

阅读不是一个行为,而是一种生活方式。就像我天天为杜课做功课,不管多晚、多累,也舍不得放弃,这是愿景推动了习惯,习惯久了,便成了生活方式。

 

读书,能使人理解,使人宽厚,使人悲悯。

 

任何时候读书都是有用的,因为读书不是起点,而是归宿。只有在读真正的好书时,才会感到,有高扬的神性在召唤你。



编后语

距离你最近读书多久了?

读书对你而言意味着什么?

你最喜欢的一本书是什么?

欢迎在留言中与我们分享你与阅读的故事。

春光正好,不如一起读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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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顾旧

责编|魏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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