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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开始装神弄鬼了!

廖信忠 廖信忠 2022-11-02

明天是中元节,俗称鬼节。农历七月,是各种孤魂野鬼被放出来享受的一年一度暑假。


很多人类觉得这个月毛毛的,有各种禁忌,哪里不能去,什么不能说不能做。然而台湾民间相当重视这个节日,拜拜普渡不可少,这天从北到南都有各种传统仪式,比如宜兰及恒春的抢孤,以及基隆的巡游及放水灯,其实各种活动还是偏热闹的多,并没有太多阴森恐怖的氛围。


基隆中元祭


台湾人过去忌讳谈孤魂野鬼,故用“好兄弟”代称,广告里如果出现“鬼”那更是触霉头。直到2013年全联超市为了促销中元节普渡祭品,推出一系列有关鬼的广告,几乎翻转台湾对中元节陰森的观感。


今年果然没让人失望,广告透过鬼的角度来一场“人鬼对话”,让观众看到那群默默替中元节付出的手艺人故事,也一改“人鬼殊途”的传统观念,变成“人鬼世纪对谈”。红衣女子、水鬼、魔神仔(山里的妖精鬼怪)登场,由祂们跟阳间负责民间文化相关人士对谈,宣扬中元节文化。


台岛知名紅衣女紙

鬼门开的第一个中元习俗“开龛门”,全联的中元节广告里,用了《开龛门篇》人鬼对谈,邀请到基隆老大公庙秘书许国春入镜,谈谈什么是“龛门(鬼门)”



“初一这个门一开,我们就回到阳间了,是你们负责开的吗?”

“对,我们主委就是Keyman”

“好不容易恢复自由,你们怎么想?”

“要冷静,要好好珍惜。”


《同归所篇》“同归所”就是为使孤魂返回阳间时,能有暂时安身之处而建造的临时住宿接待所。 



“在这边住得还习惯吗?”

“很好啊,每次check in 都像回家一样,今年卫浴还升级”


而水鬼跟「水灯工艺师」杜烽睿对谈,可从对话得知杜烽睿平常从事美发业,但每到中元节就休息一个月,专心投入制作水灯。



“这么费工,做一做就把它烧掉,只为了求平安?”

“对啊,你不觉得此时此刻,平安真的很珍贵吗?”



不管是红衣女子、水鬼、魔神仔(台湾传说中山间的妖魔鬼怪),都是2020中元广告出现过的鬼,效果不错,趁今年他们又被放出来,机会难得再拍一次。


2020年广告,不谈鬼,只谈心,“好兄弟”以人生导师之姿,分别和3位年轻人进行一场跨越时空的世纪对谈:谈幽默、谈友谊,还结合时下流行的议题,替迷惘的人类带来不同的启发,成功地打破了人们对鬼怪的恐惧。


比如小姑娘跟红衣女鬼分享了少女心事。



“姐!叫姐会不会有点不礼貌啊?”

“叫什么没差,反正我都已经几百岁了,自从那一天,我就再也没有变老过了”

“姐....你是说那一天吗?”

“开始保养的那一天”


水鬼与冲浪少年的对谈也发人深思,谈了追浪、谈了做人做事的道理。


“祢还有在抓交替吗?

“你有那么好抓吗?”


“上次那道浪超赞的,可惜没追到”

“后面还有浪”

“哈?”

“几百万年了,后面一直有浪”


中元这个市场,其实真的是全联炒起来的。传统信仰相信称农历七月里,鬼魂可以自由地在人间游走,有人祭祀的鬼魂可以回家得到香火;但无主的孤魂就会到处寻找可以吃东西的地方,为了防止它们在人间捣乱或是为了祈求保佑平安。


对于台湾的零售业来说,整个农历七月鬼月就像周年庆,一年就是拚这个档期!每年中元普渡,庙宇需要大宗采购供品,一件供品约 1,500 元,一间庙少说几百件,多则上万件,一次的采购量对通路就能带来百万元到千万元的业绩,商机比农历过年还大,更别说还有一般公司行号以及家庭都需要准备供品。


于是超市就会出现各种奇怪的促销摆设


全联超市第一次尝试中元节创意广告,是在2013年,那几支请来包括日本女鬼「贞子」、杀人魔「杰森」,耸动而让人印象深刻


只见贞子卖力的从电视中缓缓爬出来,而由全联先生所带领的一家人,早已等着她,并以丰盛供品欢迎贞子到来



而贞子收到许多民众祭拜的供品,感动之余,开心转起圈圈。


另一广告,杰森要杀全联先生一家人,不过家人们并不感到畏惧,“Suprise!”,同样准备相当丰富的供品,欢迎杀人魔杰森到来。


此时全联先生献给杰森一个温暖拥抱,引出主轴“中元节,请用心款待无家可归的好兄弟”,群众热情地为杰森送上供品,并送上美钞冥币,画面相当温馨感人。


全联逆向操作,广告不仅要 “让鬼出现”,而且从一开始就主打“要爱鬼、照顾鬼”回归到中元普渡的传统意涵。


因为反应太好,他们在2014年又推出了续篇,贞子和杰森回来报恩。贞子以《感恩的心》为配乐,为祭拜人群献上一曲诡异的现代舞蹈


而杰森,原来他的真实身份是重金属乐团的BASS手,报恩方式是向祭拜民众solo一曲重金属摇滚版的《感恩的心》



贞子和杰森哽一连用了三年,算是把全联中元节广告的名气打出去了,但再用下去观众也会有些厌烦;负责广告创意的台湾奥美压力山大,本来都觉得完蛋了,没想到在2016年中元节,他们推出了一支堪称经典的广告。


依然是熟悉的“全联先生”,整段广告只有他一人:“每年农历7月,有许多朋友需要大家的关怀。接着转头看着溪水说:“这对情侣无家可归”


 

镜头来到公园,没人的鞦韆正摇晃着,全联先生看着鞦韆:“这位妈妈舍不得孩子饿肚子”



“不管你有没有感受到他们的存在,只要存好心、备好料,你的爱心就是为他们做好事”


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吗?当观众高呼”超毛的!”“经典!”时,忽然有人举手发问了“溪边好像有对情侣?”“鞦韆应该是有妈妈在推小孩吧?”等等发言,本来以为只是恶作剧,没想到表示看到广告里有人的观众越来越多,引起恐慌越来越大。


最后全联终于公布谜底,原来这支广告有隐藏版,在他们的官网上看这支广告,同时按下“RIP”三个键,就会出现有“人”的版本,这创意简直绝了。


2017年则一连推出三则广告,口号是“默默做,更贴心”。一开始都是全联先生现场采访当事人,氛围阴森恐怖,就像恐怖录像那样,但看到最后.....一种诡异的温馨感。


2019年广告就妥妥的温情路线,整部广告以一个中产阶级家庭在准备中元节供品为主轴,配以解说旁白,配乐是《西风的话》,然而,你也要看到最后,才知道什么是什么。



中元节的来源其实是「目莲救母」,故事是在说佛教里的目莲尊者,因为看见在死后堕入饿鬼道受苦的母亲,心中百般不忍,因而向佛陀求助。佛陀指点目莲在每年的七月十五日,供奉十方大德众僧,这不但可以拯救在地狱里受苦的母亲,也可以解救他人,一起脱离苦海。


如果从头开始爬梳中元节的节庆意义,发现原来那么多习俗的本意是要世人无偿、无私的款待,那些无家可归的野鬼们。原来中元节的背景这么温暖、感人,但在过往的广告操作手法里,却总是以“保佑大发财”、“祈福平安”、“消灾避凶”为主轴。


将美好的原意找回来。人鬼所见视角虽不同,阴阳两界所困惑之事在对方眼中却都变得简单、纯粹许多。其实不管什么圈层都一样。多一些对话,少一点猜测,放下心扉好好沟通。就能更理解对方。这大概就是这一系列广告打动人心的的原因吧!




奇怪的知识点增加了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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