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环境日｜Prada 的环保作业做得如何？

去年底我在 Prada 一个关于再生尼龙的论坛当过一小时的观众，主题是“海洋：明日之源”。

大约一小时的体验，和往日我到过的品牌活动并没有本质的不同：宏大命题下面，相关领域的专家“不得不出现”，有一半时间是媒体和艺人拿着话筒。幸好到了现场问答环节，当材料专家说到“在地”的概念，令人耳目一新。她说并非标榜“可再生的”、“环保的”材料，就是低能耗的。比如，东南亚某个国家曾诞生了一种香蕉叶转化的材料，但当地没有工厂，所以生产线要转到其他地区，因此生产和运输必定消耗了大量的资源，最终并没有达成真正的环保。

强调“在地”，正是呼吁技术结合实际，在当地完成转化，降低能耗与碳排放。我注意到它所揭露的时尚产业可持续发展的重要现实：很多可再生产品的概念似乎是环保的，实践结果却未必是低能耗的，那么我们如何去评判这样一件产品在环保意义上的效率和真实性？

我被这个问题困扰，很快又在活动座位上翻着手里的册子。只是薄薄的册子，它的黑色封面用一种特别材料制成，根据当天的主题，你很容易就猜到这种材料是再生尼龙。

然而，每当我翻开它，眼前的一些画面总是令我吃惊——我后面会说到是为什么——它的惊人之处，超越了概念。

与此同时，论坛楼下的精品店里，五部由 Prada 和《国家地理》合拍的系列短片 What We Carry 正在若干块屏幕上重复播映。

活动现场人潮涌动，不知道有没有人真的像我一样专门跑去官网把它们找齐、认真看了一遍：从喀麦隆的奥萨湖，到中国江西赣州，Prada 邀请五组社会知名人士，和《国家地理》的探索者一起前往五大洲，只为讲清楚一个故事——再生尼龙。

实际上，正是关于那个“在地”的概念、这些纪录片和一本产品图册，共同构成了更加有力的东西，让我开始对时尚行业参与环境保护的议题产生兴趣——承认吧，从前我们认定时尚品牌只是把精力集中用在故作姿态上。

不仅是行业，这是大部分人面临的困惑和困境：观念之上关注和谈论可持续并不能直接改善环境，同时比起“拯救地球”而言，我们似乎还来不及自我拯救。

在世界环境日这天推出，可以作为一段时间的功课和总结。实际上，解答标题的疑问，更像是解答来自自己的、一个最简单的问题——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时尚与可持续有着更根深蒂固的观念性上的互斥：时尚是消费主义的产物，是用物的快速更迭来制造享乐主义的快感，是用“遗弃”来建立“拥有”；而“可持续”的愿景源自精英式的普世关怀，是对平衡与克制的主张，是放弃个体的“拥有”来置换集体的“生存”。

但时代需求的不仅仅是观念的展望。时代需要行动。

占总量 10% 的碳排放，20% 的工业用水污染；每年还会将 50 万吨微纤维带到海洋中。

这是一个肮脏的现实——光鲜的时尚产业已经是全球第二大污染业，仅排在臭名昭著的石油业之后。

不仅是污染问题。光鲜运行的背后，是巨大的耗能：制作一件棉衬衫需要大约 2600 升水，等同于一个人 3.5 年的饮水量；纺织业每年要消耗全球 23% 的化学制品，和 7000 万立方米的森林。

位于中亚的原世界第四大湖泊咸海，因棉花种植而在50年间几乎干涸

你可能于此刻想到了“回收利用”。

我们都知道这种选择的存在，但它显然尚未得到应有的重视与运用。

在每年被丢弃的衣服与包里，85% 都被运往垃圾掩埋场，就像塑料袋一样、其中占据大部头的合成纤维制品需要几百年的时间才能降解，仅有 15% 得以被回收。

根据 Circular Fibres Initiative 于 2020 年出具的观察报告，时尚产业每年所用材料中的 97% 都是原始材料。只有 1% 来自行业自身的“闭环循环物”，剩下 2% 则来自其他产业。

图中为 2015 年度服装行业的原材料运用及回收情况

这份报告还预测，如果继续当今的发展模式，到 2050 年时尚界的销量将是今日的三倍，对全球碳预算的占额也将从 2015 年的 2% 飙升至 26%。

这些恶果随着数字世界的扩张而变得愈加透明，时尚产业面对更多来自社会的质疑与压力，难以再确保自身的盈利能力。

尽管不同机构出具的报告和媒体报道中的数据会有所偏差，但不可否认，正在加速迭代的时尚产业，对自然环境所造成的负担正在以倍数增加。

“可持续时尚”最核心的愿景之一，是将以往“原料-成品-废料”的直线型行业模式改造成一个闭环，让“废料”再生为“原料”。

产业开始行动，快时尚看似做了可持续改革的排头兵。但快时尚惯常以高速迭代的“量”来对冲商品低倍率的“质”，其产业链遍布全球，可持续性愿景在商业上难以完全展开，“在地生产”近乎是天方夜谭。

于快时尚的主要客群而言，“可持续性”也并不在他们的决策路径之中。“环保”、“有机”、“可持续性”是日常之外的先锋概念，他们很难与这样的观念产生共情，也不会因此支付额外费用——厂商在今天的产业链下无法自我消化可持续性生产而追加的额外成本，只得转嫁于消费者之上。

这个责任，最终还是被奢侈品接起。

用稀缺性来换取高溢价，这是“奢侈品”百年来的观念核心。但在今天，关乎“物”的稀缺变得愈加稀薄——不断拓张的销售渠道、与大众流行文化联姻换取更高的品牌曝光，层出不穷的“联乘”与“胶囊”系列早已改写了今日的奢侈品文化。

这句话听起来会有些矫情，但奢侈的，是一种精神——品牌用精英主义的人文关怀来消解贩卖物欲的肤浅，积极参与社会前沿思潮来革新老派气质。从对社会多元性的主张到女性主义的颂扬，近年来各大奢侈品牌一个不落地参与其中。这也满足了今日奢侈品时装受众的内心诉求：他们不再那么富裕，但至少，他们在聊一些“有文化”的内容。

可持续性正中其好。

Hermès 在 2010 年创立了 petit h，以剩余材料的再创作为优先考量，与艺术大师合作采用逆向创作法，在践行可持续的同时，为这个严肃的品牌赋予更多游戏式的轻快。

Gucci 于 2018 年推出 Gucci Equilibrium “古驰平衡计划”，持续监控旗下所有产业的温室气体排放量，并于 2019 年宣布达成“碳中和”。

Gucci 还于 2020 年释出了首个可持续系列 Off the Grid，全线选用循环再生、有机与生物基材料，包括再生尼龙、无金属鞣革、循环黄铜、不含溶剂的粘合剂等。

Gucci 还将全部产品的包装更换为了可降解回收的复古绿材料，并搭配了可循环使用的帆布购物袋。

Burbuerry 于去年初推出可持续系列 ReBurberry Edit，其收录的 26 个春夏装款式全部由新兴环保面料制成，并且配备全新可持续性标签，体现积极价值。

Burberry 近些年一直在践行可持续战略，覆盖了从原材料、生产设施、碳排放量、到员工福利等多个方面。计划于 2022 年，旗下的每一款产品至少对其中一个方面会带来积极影响。

你会发现，拥有顶尖资源和充足自改能力的奢侈品牌们，不仅站了出来，而且站得最稳。

并不打算为这些项目的影响力进行排名，因为它们出现这里，已经回答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环境保护不能再只停留在概念和讨论，而是必须变成真实的企业行为，变成能够直接投入市场的产品。 

但它们需要依旧时尚、依旧奢侈。

进行一些简单的搜索便会发现，在众多奢侈品牌先后发布的可持续计划中，再生尼龙的出镜率非常高。

它所承载的理念，是“面料可持续”。

1935 年，美国威尔明顿杜邦公司的华莱士·卡罗瑟斯发明了尼龙这种人造聚合物，是塑料的一种，此后被用到了各种各样的产品中。它耐磨、耐热、富有弹性、易于清洗。

但同时，制造原生尼龙需要使用化石燃料，造成的污水和碳排放量十分可观，而且每年都会新生出大量包括边角料、渔具、地毯在内的废弃尼龙物。

本次与 Prada 合作的 Aquafil，就以这些本属于产业最尾端的废料为原料，开拓出了一个“面料闭环”。

是的，面料是设计的基底，也可以是一场时尚革新的全新起点。

Aquafil 是意大利和全球最主要的尼龙生产商之一。它成立于 1969 年，在全球共拥有 16 家工厂。

耗时 4 年，投资超过 2000 万欧元，Aquafil 研制出再生尼龙系统（ECONYL® Regeneration System）并持有相关专利。这种新型纱线通过了 LEED 认证（领先能源与环境认证），也是目前唯一一种 100% 由废料再生而成的商用环保材料。

每生产一吨再生尼龙，将比生产一吨原始尼龙节省 7 桶原油（约 159 升），二氧化碳排放量减少 6.5 吨。

 图片及数据来自 Prada 官网

更有吸引力的是，所有以再生尼龙为原料制成的产品，都可以被再次利用，从而形成塑料回收的闭环。

Prada 的 Re-Nylon 合作项目之所以吸引我，不仅因为“面料可持续”的理念让购买与使用的行为“心安理得”，更是因为其设计本身。

这就回应了我最开始的悬念：为什么当我翻开那本黑色的产品图册，会感到吃惊。几乎在一瞬间，我就被那些商品吸引（用一个更互联网的说法，“种草”），是的，他们先是 Prada，再是可持续生产下的 Prada。

Prada 对其三角形徽标进行了特别设计，实物同样由 ECONYL® 再生尼龙制成。极简而时髦，让人可以立刻联想到 Prada 对环型供应链的革新。

以黑色为主的系列设计看起来就非常“可持续”。

洗练的线条和廓形，带一点未来感与街头气质，不仅有 Prada 一向特立独行的风格，更能适应各类生活场景，并且容易与你衣柜中的其他单品进行配适。

Re-Nylon 系列非常丰富，除了复刻经典的包系列，还有男女时装、鞋与配饰。

在论坛现场匆匆转一圈，我就迅速种草了几样兼具设计感与实用性的单品。

比如这件短袖 T 恤的剪裁干净利落，充分体现出了尼龙材质具备的流畅线条与光感，在提升质感的同时保持住了轻盈。

带帽夹克衫放大了尼龙面料自带的工装风格。

配饰也出现在这个系列中，比如这顶线条具备现代感的渔夫帽。

Prada 正在做的或许并不是让人相信一个概念，因为对于环境保护，我们没有选择。

那我们可以选择什么？

更好的设计。

Prada 选择以“再生尼龙”拉开其“可持续时尚”的序幕，是具备特殊含义的。

故事追溯到 1978 年，那时候的高奢材料仅有皮革一种。而尼龙则多用在军事物资和工业制造上，极少被时尚品牌使用，更和“高奢”毫不沾边。

但在对工业设计怀有热情的 Miuccia Prada 眼里，这种面料兼具“实用”与“美”，在追捧华丽与颓靡的时代，可以帮助她在时尚界树立起新的风格。

那时，Miuccia Prada 刚刚继承这份创立于 1913 年又在 1970 年代呈现衰落之势的家族产业不久。即是临危受命，也是意料之外。虽然她从小接触欧洲高定文化，对时尚并不陌生，但此前她在米兰攻读下的是政治博士学位，后来又在文艺剧场工作多年，并没有系统地学习过时装设计。

被注入了 Miuccia Prada 革命性的女权主义与风风火火的反叛精神后，Prada 在 1979 年推出第一款运用了尼龙的单品。

1984 年，Prada 最为经典的黑色尼龙布背包“Vela”和同系列手包上市。世人瞠目，时尚圈忍不住惊呼，因为这完全不像是一个奢侈品牌会做出来的包。

Photographed by Hans Feurer, Vogue, August 1989

一开始，尼龙背包完全不受欢迎，人们不接受这种剑走偏锋的面料选择与低调到过于平实的设计。

是的，尼龙一点也不稀有，怎么会是“奢侈”的呢？

或者说，彼时的时尚圈还不能接受这样过于“民主”的设计。

直到步入 90 年代，个人主义全面开花，街头风格兴起，多元化的审美被赞扬。时装编辑在巴黎秀场上，街拍鼻祖 Bill Cunningham 在街头拍纽约客时，重新认识了这个系列。Prada 也从此一跃成为国际时尚品牌。

直到现在，你还是会在诸多充满年轻气息的语境中看见已经被标榜为一种文化符号的 Prada 尼龙背包。

电影《我恨你的十件事》中，女主角之一比安卡就曾说：“喜欢和爱之间是有区别的。比如说，我喜欢斯凯奇运动鞋，但我爱 Prada 背包。”——没错，Prada 就是 Prada。

2017 年，MoMA 将 Prada 这款尼龙背包收录进展览 “ITEMS：Is Fashion Modern?” 中。从 Speedo 连体泳衣到 Chanel 小黑裙，展览以 111 个从不同层面影响了当今时尚产业的单品为节点，建立起了一场连结过去、现在、甚至未来的动态对话。

一个曾经专注服务贵族与上流社会的品牌，在信仰“社会主义”普世精神的 Miuccia Prada 的带领下，将目光投向了尼龙这种更具功能性、更具包容度的材质。在此之前，“耐用性”和“实用性”并不是时尚产业会考量的因素。

Miuccia Prada 对时尚所要承载的理念进行了一次革命式思考。经典利落的设计加上耐用的面料，Prada 尼龙背包是那种可以使用多年的实用单品。而奢侈的，是一种生活态度，而不用建立于那些可能背负道德负担的稀有材料之上。Miuccia Prada 在拓宽奢侈的视野、放慢时尚的脚步，而这是那个年代“可持续时尚”浪潮下的产物。

——虽然“可持续时尚”在这几年才成为主流思潮，但它早在上世纪 60 年代就展露了头角，并跟随社会变革的脚步不断演化。

人们从 60 年代开始质疑时尚产业对环境的影响，并要求企业优化生产实践。到了 80 年代，反对皮草运动盛行。而 90 年代的关注重心则放在了从业者的工作环境和商业模式的可持续性上。

2019年伦敦时装周发生了针对时尚产业的抗议活动

在不同年代，“可持续时尚”有着不同的内涵与外延，和不同的诉求与愿景。但它所需要的，是同一种先锋的理念，同一种满怀责任与共情的远见。

时尚产业环环相扣，单打独斗是拯救不了地球的。只有发挥多边主义精神，和同行手拉手，才有可能真正做出点什么。

史上头一次，全球的时尚和纺织品公司就环境保护达成共识，联合在一起，成就了《时尚业环境保护协议书》（Fashion Pact）。

它的三个目标：阻止全球变暖、恢复生物多样性和保护海洋。

Prada 是首批签署这一协议的公司之一，它将要和其他 66 个现有签署者们一起，实现在 2050 年前消除温室气体排放的承诺。

它还是第一个加入“绿色贷款”（Green Loan）的奢侈品牌。如果 Prada 无法按时完成借贷时制定的环保目标，到期时将会自愿承受经济上的损失。

品牌代表们在 Fashion Pact 签署会议上

花园工厂是另一个充满创意与美的“可持续”尝试。

意大利建筑大师 Guido Canali 为 Prada 设计了三个“以人为本”的花园工厂。大片的花园和绿地，充足的阳光和绿植，可以有效减轻员工的压力，工作同时也能存留幸福感。

工厂屋顶设置了太阳能光伏系统，可提供 25% 的能源。工厂还具备回收废水和雨水的能力，减少水消耗。

Prada 已部署了对提升能源效率的长期投资计划，将对企业总部、工业用地和各国零售店的能量使用与资源回收进行整改

除了承诺将于 2021 年之前使用 ECONYL® 再生尼龙制作所有尼龙单品外，Prada 还于去年宣布了与国际反皮草联盟（Fur Free Alliance）的合作，承诺从 2020 春夏女装系列开始，旗下所有品牌都将不再使用任何动物皮毛。据集团主席 Carlo Mazzi 透露，Prada 正在积极寻找其他新型环保材料，可以在设计上代替动物皮毛的同时保证时尚的创造力。

能源和面料可持续固然重要，但 Prada 集团没忘记成衣也可循环再造。2020 年，旗下品牌 Miu Miu 从世界各地的旧衣店收集了 80 件来自上世纪 30 到 80 年代的经典裙装，融入品牌标志性的剪裁、装饰与刺绣，制成全手工复古限定系列 Upcycled by Miu Miu。

不是把二手潮流奢侈化，而是真正打开旧衣再造的创意边界，让大家看到延续和改造已有的美，有时比创造新的美更激动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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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在时尚界发光发热，Prada 的视野和行动都正跨越行业边界，面向更广阔的群体。

2020 年，Prada 与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共同发起了“Sea Beyond”海洋教育计划，在全球十个城市的十所中学展开了可持续发展和循环经济教育，让新一代学习海洋知识、建立保护海洋资源的意识、养成可持续消费理念。

学生们以“Sea Beyond”工具包为灵感出发点，最终呈现出集创意与思想为一体的课程作品。在今年 3 月 26 日举办的线上毕业颁奖典礼中，葡萄牙维亚隆加学校的动画短片“Circular Nets: A Sea of Plastic”摘得桂冠，中国上海中学国际部凭借桌面游戏“Environopoly”获得亚军，以有趣的形式传播环保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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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难看出，对于可持续时尚，Prada 认真地花样百出，寻找着各式各样的解答。

这种寻找需要时间，也需要平衡“在地”和效率的关系，关注这一领域的革新，也许一些疑虑也会逐渐浮现在我们的脑海。

比如，制作再生尼龙的过程中会产生新的、尚未知晓的污染吗？如果有，它与生产新尼龙之间谁更严重？

再比如，我们憧憬的时尚未来究竟可以“可持续”到什么地步？消费主义的盛行不可逆转，我们究竟可以多大程度上改变行业？

“可持续时尚”不是一个简单的概念或是热血的口号，它是牵动着社会、环境、经济以及人道主义的，属于人类共同未来的解药。《意大利制造》告诉我们，时尚是有能力带来社会变革的，对这一点我深信不疑。

我自己有时候会迷失在纯粹的、冠冕堂皇的谈资里，很难和这种所谓的解药产生更深的联结。但是，说我是消费主义也好，说我是后知后觉也好，正因为那天的我突然冒出“我想要拥有一件再生尼龙的产品”的想法，我头上的那盏小灯泡突然亮起了起来——

我们当然可以站在产业的对立面，指责、施压、要求更多与更好。这是最简单轻松的方式，但未来会有更多人会关注再生尼龙，当中的逻辑其实再简单不过：

1、提供这些产品的是全球范围内的有影响力的企业

2、该企业正在设计、生产再生尼龙为原料的时装

3、该企业传播了环保概念，也带来了好的设计

4、该企业的品牌受众未必为一个宏大的环保概念买单，但是会为一个好设计买单

5、该企业的品牌受众直接或者间接地参与了环保过程

然而本不该忽略、但我们却一直在忽略的一点是，作为消费者，我们自己也是时尚产业的一环。

奢侈品牌曾经是激发消费欲望的大师。

这个欲望曾经是身份，是权力，是发展，是美。但在当今语境下，它需要扩充，需要新的落脚点：奢侈可以不必一直服务外在。它其实有能力让废料变高级，让环保变珍贵，让美变得可持续，让设计不仅触动审美，更可以激发一个静候多时的时代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