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大样本量《2021全国跨性别健康调研报告》正式发布！｜转载
The following article is from 北同文化AllForQueer Author 尊重多元合作
继《2017年中国跨性别群体生存现状调研报告》后，我们在2021年开展了第二次全国范围内对跨性别人群健康状况和生存现状的大规模调查。
本次调研受访人数较2017年有较大增长， 涵盖的领域亦有所增加，包括性别肯定医疗、一般医疗经历、精神健康、扭转治疗、家庭和伴侣关系等等方面，对群体健康和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做了更为广泛深入的介绍。
欢迎大家扫描下方二维码，或点击文末“阅读全文”，下载阅读《2021全国跨性别健康调研报告》。同时，我们在此由衷感谢各位专家老师在调研过程中提供的支持，也感谢跨性别社群每一位伙伴的参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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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简介
Introduction
跨性别者不是只有“女跨男”和“男跨女”；
据推算，我国跨性别者的总数大约400万左右；
跨性别不是精神障碍，不是一种需要治疗的疾病。
跨性别者是一个概括性术语，是对性别认同和/或性别表达与出生时被指派的性别不同的人群的总称，可以按照性别认同/表达大致分为跨性别男性、跨性别女性、非二元性别者、性别酷儿、易装者等类别。
比如，出生时证件上标记为男性，但自我认同为女性的个体可以称作为跨性别女性；出生时证件上标记为女性，但习惯以男性的外在表达生活的个体也许认同自己为易装者；此外还有不认同于男女二元框架的性别酷儿和非二元性别者等等，均属于跨性别者。
根据相关统计数据，在亚太地区，约有0.3%的成年人属于跨性别者。按照该比例计算，在我国相应年龄段，跨性别者的总数约为400万人。
跨性别是人类的一种自然状态，和其TA多元群体一样，并非一种可选择的生活方式，更非一种生理或精神疾病，并不能也无需从想法或观念上加以扭转或“治疗”。20世纪至今，跨性别者中经历了去罪化和去病化的过程。2022年生效的《国际疾病分类标准第11版》（ICD-11）使用了“性别不一致”的新术语，同时将有关跨性别的描述移出了“精神和行为障碍”分类，从此在国际上将跨性别去病化。
02
精神健康
Mental Health
71%的受访者存在抑郁情况，70%的跨性别者存在焦虑情况；
61%的受访者一年内有过自杀想法；
跨性别者的焦虑、抑郁和自杀率是一般人群的数倍至数十倍；
86%的受访者曾经尝试过遮掩或改变性征。
调查发现，跨性别者的精神心理健康普遍不佳，且寻求帮助的渠道有限。跨性别群体的抑郁和焦虑风险均远较一般人群高，与之相随的是极高的自杀风险。调查显示，高达61%的跨性别者在近一年内有过至少一次自杀想法/念头。
需要注意的是，跨性别者极高的抑郁、焦虑和自杀率与其现实困境密切相关。传统性别观念的束缚、缺乏家庭支持、遭遇扭转治疗等，都是影响跨性别者精神健康的重要因素。
性别认同与指派性别的不一致给大部分受访者带来了严重的性别焦虑。高达86%的受访者曾经通过各种方式遮掩或改变性征，如脱毛、拔胡子、束胸、穿紧身内裤等；约三分之二因遮掩、改变性征被疼痛困扰。
03
医疗资源获取困难
Inaccessibility to Medical Care
92.7%的跨性别者认为获得跨性别相关诊断存在困难；
60%服用激素的跨性别者未按照或无法按照标准程序定期体检。
除一般医疗需求外，跨性别者还存在对性别肯定医疗的需求，即通过激素替代疗法和性别肯定手术等方式进行调整、改变的需求。然而，无论是一般还是性别肯定的医疗需求，均未得到较好的满足；因此，跨性别者获取医疗资源存在一定的困难。
在寻求医疗帮助时，医护工作者的性别友善程度是许多跨性别者的一大考量，这也阻碍TA们前去就诊的决定。调查发现，约11.2%的受访者表示，即使是在一般就诊过程中，TA们也必须向医务人员告知跨性别相关的知识和基本常识，否则就难以得到恰当的护理。
在寻求精神心理咨询时，这一现象更为突出。三分之一的受访者表示并不知悉寻找熟悉跨性别相关知识的精神心理医生/咨询师的渠道；而即使是接受咨询以后，也仅有17.8%的医生/咨询师非常了解或比较了解跨性别相关知识。
性别肯定医疗资源在国内仍然较为稀缺。约三分之二的受访者未进行任何形式的性别肯定医疗，但其中有超过50%希望能够接受医疗。分析显示，有意愿接受激素治疗但还未开始/不能开始的受访者，其焦虑、抑郁和自杀的风险更高。60%服用激素的跨性别者未按照或无法按照标准程序定期体检，这可能会导致TA们面临更高的健康风险。
04
伴侣与家庭
Partner and Family
在有过长期伴侣关系受访者中，有36.9%曾遭遇过来自伴侣的暴力；
父亲或男性监护人（33.4%）最常持“非常反对”的态度；
母亲或女性监护人（31.2%）最常持“不支持也不反对”的态度。
本次调研的受访者性倾向多元，其中泛性恋占比最多。有约一半正处于或曾拥有过长期伴侣关系。在有过长期伴侣关系受访者中，有近五分之二曾遭遇过来自伴侣的暴力，尤其是情感虐待，以及禁止服用激素和肢体暴力。
在家庭中，跨性别群体普遍面临直系亲属支持度低的困境。分析发现，父母或其TA监护人支持行为越多，跨性别者心理健康状况越好，自杀风险也越低。
然而，调查显示，在知晓受访者的跨性别身份后，亲属（尤其是直系亲属）态度普遍倾向中立或反对。父亲或男性监护人（33.4%）最常持“非常反对”的态度；母亲或女性监护人（31.2%）最常持“不支持也不反对”的态度。
受访者中，更有超过一半表示因跨性别身份而遭遇父母或监护人语言羞辱和强制要求改变穿着。也因此，受访者表示对父母或监护人信任度普遍较低。
05
社会生活
Society
在隐藏身份比例极高的前提下，仍有40.2%数量的受访者报告遭遇过校园霸凌；
在尝试或修改证件的受访者中，仅36.1%没有在办理过程中遭遇阻碍；
62.3%的跨性别男性群体和60.2%的跨性别女性群体会因害怕而避免使用公共卫生间；
2021年末，受访者失业率约为城镇登记失业率的2.7倍。
在公共空间中，校园是最常发生各种形式的歧视和暴力的场所。调查显示，在正在校园读书期间的受访者中，超过五分之三的跨性别者没有跟任何老师或其TA教职工告知自己的身份。
但即使在隐藏身份比例极高的前提下，仍有超过五分之二的受访者报告遭遇了校园霸凌，包括遭到孤立或排斥、被散播谣言、被起不好听的绰号、 被当面嘲讽或辱骂等。
不过，与2017年中国跨性别群体生存现状调查数据相比较，当时有超过70%的受访者报告曾遭受校园暴力，可以看出反校园霸凌还是在向积极的方向发展。
在证件修改方面，大多数受访者打算更改各类身份证件但还未尝试，而已经成功修改证件的受访者中，有许多表示过程中遇到不少困难。
在有过更改相关证件经历的人群中，尝试过修改但失败比例最高的证件类型依次为技术资格证/从业资格证、学生证和最高学位证，失败比例均超过半数。在尝试或修改证件的受访者中，还有近半数在更改证件时遭遇了推脱，还有很多受访者被拒绝提供服务，甚至被要求离开。
在公共卫生间方面，由于此类设施常以二元性别为基础而建造，跨性别男性和跨性别女性大多仍选择使用自己不认同的，与指派性别相符合的卫生间。超过五分之三的跨性别者因为害怕而避免使用公共卫生间。
从整体结果来看，不论是跨性别男性、跨性别女性、性别酷儿、易装者还是其TA跨性别人群，不限定人群和性别使用的单间卫生间是普遍受到欢迎的选择。
在就业方面，跨性别群体面临失业率较高且收入低的艰难处境。在有过工作经历的受访跨性别者中，失业且正在找工作的受访者超过10%。受访者失业率约为城镇登记失业率的2.7倍。并且年收入低于1万元的受访者超过三分之一。
还有超过三分之一的跨性别者曾因跨性别身份遭遇过职场歧视，其中最常见的是被拒绝录取，其次是被孤立或排挤和遭受到语言侮辱或骚扰。
虽然跨性别者在生活中面临着如此的挑战与困境，但是，我们相信，在各方的努力下，跨性别者的生存现状可以得到改善。
2018年4月，国内首个跨性别者修改学历证书性别标记成功；
2018年9月，北京大学第三医院成立“跨性别序列医疗团队”；
2019年5月，世界卫生组织正式发布《国际疾病分类（第十一版）》（ICD-11），彻底将跨性别相关的描述从“精神疾病”条目中移除；
2020年11月，上海九院开办“跨性别序列治疗门诊”；
2022年4月，《G05性别重置技术临床应用管理规范2022》正式发布......
借此报告发布之机，我们希望更多人看见那些重新创造自我的勇敢的人们，看见跨性别者，让更加健康多元的社会成为可能。
欢迎大家长按识别二维码或点击阅读原文，获取《2021全国跨性别健康调研报告》并分享给身边人。
调研团队
项目发起：核桃
项目负责：Minyan、花弦
问卷宣传：电烤
报告撰写：安非、Daisy、Jessy Li、栗子、Phoebe、Stan、李茹楠、天蒙、电烤
报告校对：晓高、Jocelyn、徐壮
报告审阅：辛颖、秦韶彦
报告设计：李哩哩、Arthur
动画制作：阳阳、鹿苹
技术支持：阿云
特别感谢中南大学湘雅二医院的专家老师在调研过程中提供的指导意见。
以及特别感谢C先生、Chain、陈畅、过斌、Jimmy Shao、李谷、林晔喆、刘松吟、刘烨、马志浩、潘柏林、王宁、笑宜、谢慧、张天靖在调研问卷设计过程中提供的宝贵建议！
合作支持
个人
C先生、蔡林宏、超小米、大白、邸晓兰、方羽然、过斌、欢喜、狸花、令狐、凌子卿、Lolly、南鸢、泥鳅、青子、然然、Ryosetsu、神楽坂雯麗、拾肆、他塔拉、向志彪、小蔡、小黑、小羊、Yaoyao、夜紫、椰子、御坂0x4e21、张天靖、蓁蓁
机构
北医三院跨性别序列医疗、成都跨性别小组、出色伙伴、跨儿说、跨儿心理、跨青年、跨性别相关BOT、跨性别兄弟盟、跨性别在线、酷儿论坛、Nico、青跨网络、跨性别热线、赛博酷儿蹦跶场所、苏州LESGO、同语、武汉同志中心、小悟生心理、智同
作者：拓拓、宇子
编辑：莹莹
排版：小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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