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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回顾 | 伦敦大学伯贝克学院:生产性未来:科幻小说中的政治经济

老吕 in UK 科幻研究在伦敦 2021-0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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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题简述:
1. 主旨演讲A: Caroline Edwards
2. 集体想象与阅读劳动(关于气候变化)
3. 主旨演讲2:Joan Haran
4. 新星与“创新” 
5. 工作、照看、维护:机器人与废墟 
6. 新自由主义的当下 
7. 设计未来:控制论与计划经济 
8. 海盗、性工作者、游戏:革命
9. 经济学家眼中的科幻
10. 科技未来的过去和现在 


2019年9月12至14日,主题为“生产性未来:科幻小说中的政治经济”(Productive Future: The Political Economy in Science Fiction)在伦敦大学伯贝克学院(Birkbeck, University of London)成功举办。此次会议的组织方为“伦敦科幻研究协会”(London Science Fiction Research Community, LSFRC),作为英国范围内规模最大的科幻研究共同体,LSFRC吸引到来自全球各个学术机构的49位学者,分18个专题做主旨演讲,并成功邀请到包括阿丽耶特·德·波达尔(Aliette de Bodard)在内的多位作家和出版商进行圆桌讨论。老吕分身乏术,仅将我参加和旁听的专题为大家简单梳理一下。

点击【阅读原文】可以查看LSFRC的官方网站
主旨演讲A:
家庭主妇的梦想:女性主义科幻中的自动化和家务劳动
A Housewife's Dream: Automation and Domestic Labour in Feminist SF/F

在会议首日的主旨演讲中,来自伦敦大学伯贝克学院的Caroline Edwards首先介绍了英国科幻电影Forbidden Planet中经典的机器人形象Robby,并以此出发探讨了机器在人类社会中的应用对劳动、经济、世界政治格局等方面发挥的革命性作用。她表示,Robby无性别、无种族的身体冲击了在传统劳动市场中在各方面的刻板印象。同时,机器人在生活中的使用使妇女从“家务事”中解放出来,正如在上世纪中叶,洗衣机等家用电器的普及从根本上解放了女性劳动力,为后面的一系列女性运动的发展奠定了基础。

机器人“罗比”是科幻电影史上最著名的机器人形象之一
但是,Edwards却认为,用一系列机器代替人们“普通劳动”同时也消解了人们在这些劳动中可能取得的快乐。她引用勒古恩《一无所有》(The Dispossessed)中的一些重要情节,指出人们在传统劳动中的专长是人类“社会性”(Sociality)中重要的组成部分,而机器的大规模应用则因此必将预示着人类社会的深远变革。通过引用汉娜·阿伦特的论述,Edwards指出,“劳动”是人类的一种本性,在劳动中生产出的不仅仅是普通的经济产品,还可以衍生出人类在政治和社会活动中的主体性。而在今天,自动化与新自由主义资本主义的经济结构紧密结合,生产效率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提高,但同时人们能够获得“体面”生活的门槛也水涨船高。人们过去在生活中在劳动中体会的“欢乐”(Conviviality)逐渐消失,取而代之以对资本、金钱的欲望,由此带来的消费主义和商业主义成为了我们当下现代性的基础。

勒古恩的《一无所有》是探讨科幻与经济体制的关系时非常重要的素材

专题:集体想象与阅读劳动

Collective Imagination & Labour of Reading 

[这专题名太抽象了,其实就是关于气候变化的]

首先,来自南丹麦大学(University of Southern Denmark)的Bryan Yazeil讨论了气候小说中关于社会学的元素。在简要介绍了现阶段主流媒体对于气候问题的关注之后,他着重探讨了C.Wright Mills的理论《社会学想象》(The Sociological Imagination),并认为虽然有关气候变化的问题确实能够可以引起人们一定程度的紧张,但这种紧张却同时能够产生一种“冷漠”,由于一直基于新自由主义的现代性,人们需要花费更多精力聚焦于自身的生活,从而并不能保持对环境问题的持续关注。随后,Yazeil讨论了Kim Stanley Robinson的《纽约2140》(New York 2140)以及Claire Vaye Watkins的《金牌柑橘》(Gold Fame Citrus),并强调,气候变化在这两部小说中造成了巨大了社会结构变化,阶级分层加剧,资本不可战胜,因此“气候变化”这个主题绝非仅仅与“气候”相关,它同时还蕴含在一系列更加深层的社会问题之中。

《纽约2140》在气候变化的背景下,同时探讨了水平/垂直空间与权力的关系

来自纽卡斯尔大学的Miranda Iossifidis仔细研究了奥克塔维娅·巴特勒的《播种者寓言》系列(The Parables),在聚焦这些作品的读者接受的同时,讨论了作者在其中对于气候问题的想象,以及由此体现的“模糊希望”(Ambiguous Hopefulness)与“环境正义”(Environmental Justice)。她认为,《播种者寓言》系列一经出版便得到了来自各个方面的关注,并立刻成为了讨论“种族资本主义”(Racial Capitalism)和环境恶化不可缺少的案例。同时,作者巴特勒将自身黑人女性的身份融入到作品当中,在有关环境的大主题之下,一并讨论了“黑人女性主义”(Black Feminism)与“黑人人类世”(Black Anthropocene)中涉及的集体性、尊严、以及自我保护。

巴特勒在其作品中融入的关于不同种族的讨论仍然是现在科幻研究的焦点

主旨演讲B: 

废墟之后的繁荣:生产性的“过去现在未来”与科幻女性主义

Flourishing amongst the Ruins: The Productive Pastpresentfutures ofScience Fiction Feminisms

在会议的第二个主旨演讲中,卡迪夫大学的Joan Haran从唐娜·哈拉维(Donna Haraway)提出的概念“过去现在”(Pastpresent)以及“翻绳理论”(Cat’s Cradle)出发,探讨了科幻小说中与女性主义之间的关系。在简要介绍了Starhawk的小说《第五件神圣的事》(The Fifth Sacred Thing)之后,Haran提到了这本小说同巴特勒《播种者寓言》在主题和设定等方面的相似,并提到故事里的劳动力、经济、资本等社会元素对政治结构的影响。虽然作者Starhawk科幻出一个颇具乌托邦色彩的“和谐社会”,但这个却在很大程度上建立在“甜甜圈经济”(Doughnut Economics)和“嵌入式经济”(The Embedded Economy)之上。因此,Haran认为,在如今市场和经济导向的社会体系中,个人的价值被量化,从而变得能够被收割。

故事里描述了一个看似无比和谐的乌托邦社会
随后,Haran介绍了由Adrienne Maree Brown和Walidah Imarisha共同编辑的小说集《奥克塔维娅之血》(Octavia’s Brood)。她提到当我们在科幻小说中科幻没有战争、没有资本竞争、没有任何血腥暴力的乌托邦时,很容易陷入一个“去主体化”的陷阱。主人公自身的主体性在一定程度是受到消解,成为一个“总体”中的一部分。同时,在这些“和谐”的社会中,新自由主义式的资本剥削同样存在,只是换了一种较为隐蔽的方式。(虽然题目里有“女性主义”,但她并没有在这方面谈太多。)

本书作者之一Adrienne Maree Brown是美国著名黑人女权作家

专题:新星与“创新”

Nova and Novum

来自加利福尼亚大学戴维斯分校(UC Davis)的Alexa Kristensen探讨了Samuel Delany的《新星》(Nova),并认为在“新浪潮”中,作者Delany通过这本小说质疑了一直以来黄金时代科幻小说中对科技发展的乐观。在介绍了故事中的诸多“新发明”(Novum)以及包括“历史时间”(Historical time)在内的重要概念之后,Kristensen表示这些元素并没有改变人类社会中劳动和资源的关系。通过研究Thomas Kuhn和Frederic Jameson的一系列有关乌托邦和政治经济学的理论,Kristensen认为人类近些年的科技发展并没有改良现有的社会结构,反而在资本主义经济所内在的“总体化”倾向中愈陷愈深。Delany看来,要改变资本主义本身,正需要我们重新思考科技同经济的关系。

作为新浪潮(SF New Wave)的代表作家之一,Delany的作品在很多方面都为科幻小说的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
随后,麻州大学波士顿分校(University of Massachusetts Boston)的Hugh O’Connell讨论了科幻小说与经济结构的辩证关系。他首先强调了Shoshana Zuboff在2019年出版的最新理论著作《资本主义的监控时代》(The Age of Surveillance Capitalism),其中Zuboff认为,在当下的资本主义结构中,人们会首先寻找“剩余行为数据”(Surplus Behavioural Data),比如人们在搜索引擎或社交媒体上留下的记录等等,并以此为基础制定相应的经济或金融策略。基于这个理论,O’Connell进而讨论了《黑镜:潘达斯奈基》(Black Mirror: Bandersnatch),并表示在当下,由新自由主义构建的现代性无孔不入,每个个体在这样的话语结构中并没有太多选择的空间,因此人们的劳动结构也同资本紧密联系。最后,O’Connell提到,在现在数据时代,人们的主体性逐渐丧失,从而被收集数据的公司视为无差别的个体。

在《潘达斯奈基》中,主人公所创造的交互式游戏版本提供了可以指向不同的结局
专题最后,同样来自麻州大学波士顿分校的Daniel Remein提到了Delany的小说《新星》,但在此之前,他介绍了Charles Stross的作品《海王星之子》(Neptune’s Brood),并认为在Stross的这部太空史诗中,科幻式的“创新”(novum)同时也推动了金融层面的“创新”,并且暗示了一种“乌托邦式”的可能性使人们逃脱新自由主义的禁锢。而在《新星》中,小说中刻画的“圣杯”同样蕴含了一种对乌托邦和后稀缺时代(post-scarcity)的希望和想象。不过,在Delany试图将对“圣杯”的追寻书写为一种乌托邦式希望的同时,Remein认为这也表现出“新美国诗歌”(New American Poetry)的诸多特征。

“创新”(Novum)是著名科幻学者达克·苏文(Darko Suvin)的重要概念,代指科幻作品中描述的、具备现实可能性的科技创新

专题:工作、照看、维护:机器人与废墟

Working, Caring,Maintaining: Robots and Ruins

在此专题中,伦敦艺术大学的Dan Byrne-Smith在讲演中通过让人印象深刻的音效和光影效果,向我们展示了由雷·布拉德利(Ray Bradbury)的《细雨即将来临》(There Will Come Soft Rains)所改编的同名漫画,在故事中,一系列自动化的技术和手段实际上可以被视为“劳动”这个概念的另一张表现方式。同时,这部作品同样体现出了阿甘本在《来临中的共同体》中阐述的概念,小说中刻画的社群并没有能够让人产生任何归属感,体现出在政治和艺术层面上不同程度的僵化。在一片令人不安的音乐中,Byrne-Smith表示,《细雨即将来临》呈现出20世纪50年代战后的某种焦虑和恐惧,“劳动”在此被表现为一种“后人类”风格的行为,同时象征了在未来可能到来的毁灭和重生。

关灯!放……音乐!Byrne-Smith通过光、影、声的结合让大家设身处地地体会了故事中刻画的那种焦虑
随后,在迎来光明的同时,我们也迎来了雷丁大学的Amy Butt。她引用勒菲弗尔(Lefebvre)的观点,认为建筑师社会化的产物,并将科幻小说同“空间”的维护相联系。从她自身建筑设计师的背景出发,Butt介绍了现实中伦敦里的各种功能空间,比如老旧建筑、高层窗户等,以及所需要的维护劳动力。她将其与Kim Stanley Robinson的《纽约2140》相联系,表现出在当代新自由主义经济中劳动力的脆弱。同时,通过讨论巴特勒的《播种者寓言》系列以及Scott Russell Sanders的《玻璃容器》(Terrarium),Butt强调了“劳动”在这些不同的科幻想象中的重要功能和角色,重新思考了这些劳动关系背后的权力话语。

《玻璃容器》表现了空间和权力之间紧密的关系
德国慕尼黑大学的Lisa Meinecke则将视角聚焦于科幻电影,探讨了《机器人与弗兰克》和动画片《超能陆战队》。她认为,两部电影中的机器人都具有拟人化的共情能力,并以此动摇了当前像护士、保姆这样的看护工作“女性化”的刻板印象。通过引用Silvan Tomkins关于情感理论(Affective Theory)与人工智能之间联系的看法,Meinecke审视了通俗文学和影视作品中“情感劳动”的自动化进程,以及从中影射出的性别、阶级之间的潜在冲突。

人见人爱的“大白”(●—●)象征着一种“情感劳动”

专题:新自由主义的当下

The Neoliberal Now

在这此专题中,荷兰乌德勒支大学的Dan Hassler-Forest探讨了科幻电影体现的政治经济学。他引用了马克思关于“时间消灭空间”(the annihilation of space by time)的表述,并将其与大卫·哈维(David Harvey)的“空间压缩”的见解相联系。Hassler-Forest随后提到了James Bridle的最新成果《新黑暗年代》(New Dark Age),并引申出他自己的概念“IP时代”(The IP Age),将科幻作品的市场化放在了新自由主义经济结构之中,指出了诸多科幻“IP”同金主们之间越来越不可描述的关系。Hassler-Forest以迪士尼、漫威、DC等公司为例,分析了电影的周边产品所衍生的粉丝经济,并指出了粉丝经济在当代科幻产业中的重要作用。

这张幻灯片例举了不同赞助商与不同电影发行公司的合作关系
伦敦大学伯克贝克学院的Dan Barrow则从勒古恩和菲利普·迪克的科幻作品出发,探讨了Mark Fisher略受争议的“酸性共产主义”(Acid Communism)与“资本主义现实主义”(Capitalist Realism)等概念。Mark Fisher看来,自上世纪90年代以来资本主义在政治话语中的一家独大造成了强烈的现代性危机,人们由此陷入“历史的重复”,从而失去了“乌托邦想象”的动力。但与此同时,科幻作品却成为这种环境下为数不多可以表述不同未来可能性的文学体裁,而这种表达不同可能性的力量在更为早期的科幻作品中就有体现。勒古恩和迪克的作品建构出无数富有想象力的世界(World-building),并以此为基础探索了不同于资本主义的政治话语。在新自由主义当道的今天,这种由科幻作品体现的“未来想象力”对于每个人都至关重要。

说到起标题的能力,恐怕Mark Fisher还没怕过谁
专题最后,伦敦大学学院的吕广钊介绍了在中国颇具影响力,在英美却备受冷遇的《黑暗森林》。在强调“黑暗森林”体系所内在的“主体”与“客体”之间不可调和的对立,以及“自我”和“他者”之间竞争性的本质之后,他表示这个故事实际上非常忠实地体现了中国当下偏向新自由主义的经济制度。自上世纪90年代,中国在经济层面上的私有化和市场化同样对中国当代社会和文化造成了深远的影响。当个人逐渐失去来自国家和社会的补贴和扶持的时候,个人的“主体性”得到了很大程度的发展,但同时,在这种新自由主义的社会背景下,“主体”的利己本能让人们将社会视为非生即亡的零和游戏。因此,《黑暗森林》在一种所谓“最差的宇宙”中所体现的普遍竞争、恶意和压力,实际上正体现了当代中国人对生活的焦虑和不确定性。不过更加令人忧虑的是,“黑暗森林”作为一个术语,现如今成为许多公司压榨员工剩余价值的辩护理由,并且被很多人奉为真理。

《黑暗森林》在英美市场的冷遇很多人是没有预料到的

专题:设计未来:控制论与计划经济

Designing the Future: Cybernetics and Planned Economies

会议第三天,美国罗格斯大学(Rutgers University)的Virginia Conn通过远程Skype连线,讨论了Alexander Bogdanov在1908年出版的小说《红星》(Red Star),描述了一个建立在火星之上的虚构的社会主义社会。她首先介绍了马克思关于“生产”与“再生产”之间的关系,并以此分析了资本和价值积累过程中对劳动力的过度利用。Conn着重强调了《红星》中所刻画的社会居民之间的“血液分享”(Blood Sharing),认为这种所谓的“分享”消解了人们对自我身体和主体性的掌控,并且将其与唐娜·哈拉维的理论联系,表现出人们通过“融入总体”的过程,重新定义了自身与国家或社会的关系。血液的分享也即身体和意识形态的分享。Conn相信,早期科幻作品《红星》中所刻画的这种集体性,可以帮助我们理解社会主义中个体与集体之间的联系。Conn的博士课题有关苏联和“毛时代”中国科幻小说与社会主义国家的建立,老吕会对其保持关注)。

用Skype连线参加会议,体现出十足的科幻感。想到我们的阅读小组,老吕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打住)
随后,Vector杂志的创始人Jo Lindsay Walton与利兹大学的Liz Stainforth共同发表了他们有关科幻小说中计算经济学的研究。他们首先回顾了“计算乌托邦”(Computing Utopia)和控制论(Cybernetics)两个重要概念,并将其与“晚期资本主义”和“科技资本主义”相联系。在回顾了控制论历史上在苏联等社会主义国家的理解和应用之后,他们介绍了1971年到1973年间智利总统阿连德(Salvador Allende)建设的“赛博协同控制工程”(Project Cybersyn),以此完成建立在“计算”基础之上的国民经济计划系统。2008年,智利作家Jorge Baradit出版了小说Synco,并在其中构建了一个有关此网络的或然历史。Walton和Stainforth最后认为,通过计算经济学的理论构建一个集体性的、受中央控制和计划的乌托邦,并没能完全摆脱资本主义的阴影,并有可能衍生出废托邦式的专治和集权主义。

“用中央电脑统一控制国家管理”这样的想法早在1971年便已经出现,甚至还付诸了实践

专题:海盗、性工作者、游戏:革命

Pirates, Sex Workers,Gamers: Revolution

此次专题中,伦敦大学伯贝克学院的Sasha Myerson探讨了电影《银翼杀手》以及威廉·吉布森《神经漫游者》中的性工作(Sex-Work)和虚拟爱情(Virtual Love)。在具体讨论小说的细节之前,Myerson首先介绍了一系列与性研究相关的重要理论,并通过分析科幻作品中对性工作的刻画和描述,强调了女性和酷儿群体(Queer)在资本主义的背景下的边缘化现状。通过介绍包括Janet E. Morris, Samuel Delany, Marge Piercy, Amy Thompson在内诸多作家的作品,她认为,科幻小说中的性工作实际上一定程度上体现出了现实当中的经济和生产关系,而在科技的加持之下,性工作的具体形式也会在未来发生更为丰富的变化。

《银翼杀手》中的性元素是故事设定的重要组成部分
约克大学的Felix Kawizky则将视角投向电脑游戏,讨论了PC端角色扮演类游戏中的世界建构(World-building)以及由此引申出的对社会、经济等方面的未来想象。TA认为,角色扮演游戏中各具特色的世界观能够体现出游戏设计者基于现实出发而对未来的“合理推演”,这种尝试与很多经典的科幻作品都不谋而合,包括勒古恩的《一无所有》(The Dispossessed)和Delany的《海卫一》(Triton)。而与小说不同的是,在例如‘Sigmata: This Signal Kills Fascists’与《隐蚀期》(Eclipse Phase)这样的角色扮演游戏中玩家可以同游戏中的世界进行自由度极高的互动,而这种互动也能够提供展示更多世界观细节的空间,因此有足够的潜力成为想象不同社会和经济可能性的媒介。

角色扮演类游戏在英美学术界是研究身体、种族等相关领域的关键素材
在最后,香港中文大学的Carolyn Lau通过凯西·阿克(Kathy Acker)的小说《无感知帝国》(Empire of the Senseless),探讨了科幻作品中的“海盗”(Piracy)。她首先提出一个问题,即文学作品中频繁出现的海盗元素,是资本主义下个人主义的高调展示,还是针对资本主义在全球的垄断的某种反抗?她讲到,海盗行为在很多的商业海域是对资本主义商业模式的巨大威胁,而在阿克的故事中,作者通过对海盗行为的描写,刻画了一种略带非法性质的社会资源重新分配,在Lau看来,这种重新分配体现出了对于资本主义全球化的强烈挑战。最后,她将阿克在这部作品中体现的文学特征归于超现实主义,并根据德勒兹和瓜塔里的相关理论,讨论了故事中具体人物身上体现出的不同欲望。

很好,一看封面我就知道这本小说是关于海盗的

专题:经济学家眼中的科幻 

SF for Economists
专题:科技未来的过去和现在 

Technofutures Past and Present

【这两个专题最后被放在一起了,因为有些人放了鸽子咕咕咕】
来自南安普顿大学的Harry Warwick首先从数学的角度介绍了马克思理论中的价值论和转型问题,并以此证明商品的价值和价格并不对等,但从总体的角度来看,社会中存在的全部剩余价值与总共能够获得的利润是相等的。在这个基础上,Warwick认为,商品价值与价格的差异是解读科幻小说的“历史特殊性”(Historical Specificity)的关键。在资本主义中,劳动可分为实体劳动与抽象劳动,前者通过使用价值生产出商品,而后者则通过交换价值建构出“金钱”的概念。所以,只有当“劳动”作为社会基本的组成元素之一时,以金钱衡量的“价值”才能够存在。最后,Warwick讨论了著名科幻电影《异形》(Alien) 以及《变种异煞》(又译《千钧一发》, Gattaca),以及由此延伸出的个人“主体”在资本主义现代性之间的互动。

在很多关于影视和文学作品中,怪物、僵尸等形象通常都可以视为资本主义的化身
随后,伦敦大学皇家霍洛威学院的Yen Ooi重点强调了科幻小说中的“科技东方主义”(Techno-Orientalism)。她指出,在美国的诸多传统科幻作品中,“中国”或“亚洲”的形象一般都作为假想敌或贱民群体(Subaltern)而存在,因此这种建立在美国中心主义基础上对他族的偏见性想象实际上还是殖民主义的参与表现。在一部分电影中,“亚洲”的形象是缺失的,原本应由亚洲演员饰演的角色仍有并不合适的白人演员占据,原本在剧情中应出现的亚洲场景被并不合适的西方场景替代。而在另一部分电影中,亚洲角色的形象受制于强烈的刻板印象,局限于反派、功夫、科学家以及女性“花瓶”。从“科技东方主义”的角度来看,这些体现出美国对于亚洲经济和政治力量崛起的一种焦虑。不过,在少数电影中,比如《地心引力》、《火星救援》、《降临》等等,中国是以一种“盟友”的身份出现在剧情当中。最后,Yen认为,美国电影在刻画亚洲形象时出现的变化能够帮助我们理解亚洲与美国之间权力话语的变化。

《地心引力》中出现的中国空间站是主人公自救过程的关键,但空间站内的中文让她很是挠头

一枚彩蛋:“阳光下的硬果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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