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加州街头卖淫真合法化了？议题背后是种族问题……

文 | 王　嫱

一张宣称“加州成为美国第一个将街头卖淫合法化的州”的截图在网络流传，意指美国加州街头卖淫从7月开始合法化。

网传截图

截图上提到Gavin Newsom签署了SB357，将那些在公共场所有“卖淫意图”的游荡合法化。

据查，今年7月1日，美国加州州长加文·纽森（Gavin Newsom）的确签署了SB357号法案，该法案废除了1995年关于禁止在公共场所闲逛并“意图卖淫”的法律《反游荡法》（Walking While Trans）。

加州州长加文·纽森

SB357的起草人是来自旧金山的民主党参议员斯科特·维纳（Scott Wiener），他认为1995年的《反游荡法》写得很模糊，导致警察和检察官对变性人、黑人和拉丁裔妇女进行主观定性。

美国民主党参议员斯科特·维纳

《反游荡法》于1995年生效，禁止招揽或从事卖淫行为，还禁止以卖淫为目的在公共场所游荡，以及指导、监督、招募、帮助以卖淫为目的游荡的人，或收集、收受卖淫行为的收益。违反任何这些规定都是轻罪。

根据《反游荡法》，警察可以纯粹根据某人的着装、是否穿着高跟鞋和某些种类的化妆品、发型来逮捕他们。这种高度的主观性很容易导致过度执法。

加州警察街头执法 图：资料

就全美而论，2021年2月，纽约州州长安德鲁·库莫（Andrew Cuomo）签署法案废除了该州的《反游荡法》。之后纽约警察停止了这项街头执法，法院也驳回了800名被控犯有该罪行的人的案件。

纽约的前车之鉴，让身处加州的维纳看到了希望。在他看来，《反游荡法》导致20多年来对边缘群体（非白人、跨性别者），尤其是有色跨性别妇女的歧视。他举例说：“如果你是一名女性，穿着紧身或暴露的衣服，在一个性工作者密集的地区闲逛，那些警官可能就会认为你是以卖淫为目的在路边拉客，因而逮捕你。”

维纳引用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UCLA）法学院的一项研究称，黑人成年人占所有与《反游荡法》有关指控的56.1%，而黑人仅占洛杉矶人口的8.9%。在这项数据里，妇女占67%，但该研究未独立计算跨性别者，一些跨性别女性的数据可能与男性分在一起。

值得一提的是，《反游荡法》对于疑似性工作者的过度逮捕，也加剧了视亚裔女性为无知、被动、无助、缺乏自主性的基于种族和性别歧视的刻板印象。这种歧视性的看法可能会被用来作为排斥亚裔社区的借口。也就是说，亚裔族群在美国也可能因为《反游荡法》的存在而躺枪。

因此，维纳在2021年3月8日提出了SB357法案，使疑似“以卖淫为目的”的游荡不再违法，同时还要求撤销之前因此被捕的人的指控以及封存法庭记录。

2021年9月10日，SB357得到加州参议院通过。

虽然SB357法案在2021年9月就获得参议院通过，但在加州引发了巨大争议。

一方面，就如开头截图所说，不少人会误认为“加州街头卖淫合法化”。加州在1961年正式将卖淫列为非法行为，至今依旧如此。

另一方面，共和党议员和“站街女”的受害者也都纷纷出来反对，“这项法案没有为幸存者提供帮助，反而伤害了他们”。旧金山湾区某反性交易组织的创始人凡妮莎·拉塞尔说，如果执法部门不干预的话，一些“站街女”可能会被杀都没人知道。

前洛杉矶警察局副警长、现任美国性剥削中心执法培训和幸存者服务主任的斯蒂芬尼·鲍威尔指出：“《反游荡法》的执法可以保护许多被迫卖淫的女子，打击人口贩卖，因为一旦发现的话，该卖淫女被警察带走，实际上起到了保护的作用，使得人口贩卖者找不到当事人。”

正是因为争议巨大，加州州长纽森整整拖了9个月的时间才下定决心签署SB357。

当然，如今支持法案的声音已经盖过了反对声。加州平等立法委员会主任塔米·马丁（Tami A.Martin）在一份声明中表示：“所有LGBTQ 的人都应该在没有骚扰和暴力恐惧的情况下生存，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自豪地支持SB3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