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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面故事|龚俊与家乡成都,在流动的回忆中成长

悦游CNTraveler 悦游CNTraveler 2023-1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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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降之后,成都的气温依然温和。日照锦城,光线倾泻下来——在成都,似乎一切都是流动的。龚俊回到这里,他知道,这座城市永远会有自由流动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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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天气真好,还能看见远处的山。”龚俊从成都香格里拉33层的套房向外望。


龙泉山的脉络遥遥在望,府南河流入锦江,阳光映照于安顺廊桥上,桥面的景物却已物是人非,一瞬之间,它恍然还是元代繁荣都城的样貌。1287年,威尼斯商人马可·波罗来到成都,他见许多生意人、手艺人支起各式摊档谋生,捏泥人、画糖画……百艺竞呈。后来,他在游记中记录:“城内江上有一大桥,用石建筑,宽八步,长半哩。桥上两旁,列有大理石柱,上承桥顶。盖自此端到彼端,有一木制桥顶,甚坚,绘画颜色鲜明。桥上有房屋不少,商贾工匠列肆执艺于其中。”若干年后,安顺廊桥根据马可·波罗的描述复建,它与桥下的锦江和一旁的合江亭一同构成了外地人对成都的印象。入住成都香格里拉,似是从全新的视角阅览锦江沿岸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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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龚俊的记忆里,灰蒙蒙是成都的常态。拍摄这一日,秋光如此慷慨,像是一种暗示:不如在成都多留几日。


“我每次回来没什么特别要做的事,唯独想吃的东西一定要吃 到。”


“对了,你吃过蛋烘糕没?”


大大小小的蛋烘糕摊儿在成都随处可见。把面粉和鸡蛋搅和一下,薄薄地摊在一口小锅里,包边“咔嚓咔嚓”脆,上层铺上各式各样的调味料,有甜辣的、怪味的,可以加肉松、麻辣牛肉、酸萝卜,蓬松香甜,想吃什么就加什么,怎么都好吃。


“我小时候,它卖5毛钱一个。”


在北京的时候,龚俊好几次打开外卖软件搜索“蛋烘糕”,却没有任何收获。“谁来开个店,做一做这个生意,我觉得这应该不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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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蛋烘糕,这次我还想吃冒烤鸭和糍粑。”


北京和上海遍地开花的冒烤鸭店仿佛是一个信号,龚俊发现家乡美食在一线城市的流行不只有火锅和串串,回到成都,他也该去街边小店里找一找。


另外还有糍粑,但不是火锅店里卖的那一盘用机器切成长条的“红糖糍粑”,要手打的、现切的,它们往往呈不太规整的形状,最后放进黄豆粉里滚一圈儿,咬一口满嘴都是甜糯的味道。


龚俊喜欢家乡生活里的种种惬意,但当有机会重新回到故土时,他并不想刻意找回那些熟悉的、逝去的情感依托。“人都要长大的,每个阶段就抓住当下。城市也一样,成都这些年变化大了,这绝对是好事,它越来越包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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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意无意地,龚俊也会把成都和读大学时居住的上海、当下长居的北京进行比照。从布局规划、城市气质到文化风貌,成都与后两者的差别都显而易见,但他又时常能见到一些相似之处。


“成都的一环、二环、三环的规划和北京一样,公交车道也特别像,但其他方面就完全不同。和上海的相似性体现在生活方式上,年轻人都喜欢追赶潮流,喜欢找美食,去户外运动,都追求更好的生活品质。我觉得在成都生活还是最安逸、舒服的,就看自己怎么选择吧。”


朱自清在散文集《外东消夏录》中的  《成都诗》一节中曾提起自己的家乡:“据说成都是中国第四大城。城太大了,要指出它的特色倒不易。说是有些像北平,不错,有些个。既像北平,似乎就不成其为特色了?然而不然,妙处在像而不像。”朱自清又说:“住过成都的人都明白成都的闲味,北平也闲得可以的,但成都的闲是成都的闲,像而不像,非细辨不知。”


成都的闲是天生的,避也避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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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行程与家乡发生关联总是让人感到快乐。这一次,龚俊从北京回到成都,尽管他常说,北京早就是自己的第二个家了。


龚俊第一次去北京是因为艺考,他在崇文门花市大街的搜秀城找了一间短租房,  “房子很小,是合租的。我那时候很节约,要考大学,所以得省吃俭用,但住得也算舒服”。在北京奔波,龚俊记得最清楚的是地铁里的人。2010年的北京,城市变迁正在进行,一切都是快速的,包括行人换乘途中的速度。他打趣说,如果十几年前已经有了“卷”这种说法,北京地铁就是最“卷”的地方。


“我清楚地意识到这个城市不属于我,它离成都实在太远了,让我感觉太陌生 了。”


随后,他还是多了一点儿憧憬:“我心里想,要是能来北京,生活会变得不一样 吗?”


后来,他考上了在上海的东华大学的表演系,整个表演班的氛围都是积极向上的,这让龚俊感到兴奋。在20岁出头的学生时代,身边的同学忙于在课余时间跑兼职、接广告拍摄,龚俊也积极加入,“我也算是比较有想法的人,大家都很努力,我不能落后 了”。


时间向前走,很多想象之外的东西一点点在变成现实,龚俊就以慢悠悠的语气一一分享出来。成都人性格中的自然安逸在龚俊身上既清晰,又隐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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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辣椒长大的龚俊时常保持一种敏感和观察力,他的眼睛明亮,转动之间,偶尔也闪着一丝凌厉。从成都搬到上海和北京,龚俊的生活环境与状态一直在变,没有变化的是他始终尝试找到当下的支点。


“我觉得自己的适应能力还比较强。我这个人,给我什么样的环境,我都能生活,我会跟着周围的变化调整自己。”


四川话的抑扬顿挫反映着人的生活状态,豁达与安逸、洒脱与闲适构成了这片沃土之上人们的生活品格。成都人的性格中最常见也最迷人的底色是安逸,龚俊无时无刻不享受这份土壤的滋养,但当我们谈论一种更具体的生活时,他仿佛收起了那份天生属于成都人的闲。


一座城市的包容与活力意味着它并不试图将标签化的元素烙在个体之上,这是龚俊热爱家乡的真正理由。具体的经验和灵敏的感知力交织在龚俊的日常生活中,经历很多个忙碌的时刻,他感觉自己又度过了充实的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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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电视剧《我要逆风去》正在热播,龚俊饰演从香港回到上海的投资人徐斯。


“徐斯家境好、有理想,但他不想接受家里的安排,还渴望在投资领域做出一些属于自己的成绩,于是他会和自己较劲;女主角家庭是实业背景,她和徐斯之间有浓烈的感情,但初期的徐斯永远将利益放在第一位,两人总是产生隔阂。”


得知要饰演金融精英,龚俊没什么把握。围读后,他向编剧未再请教:“为什么这个故事的设定是在上海?金融和实业之间的矛盾是什么?为什么他这么年轻就是合伙人?”


龚俊时常觉得,演员的功课是无穷无尽的,每次和一个全新的角色相遇,都是一个从茫然到豁然的梳理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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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他渐渐看清了徐斯的画像:遇事理性,处理方式直接,希望遵从内心的意志;不太委婉,不懂拒绝,容易伤害身边的人。


“他跟我有相似的成分。我也是一个喜欢直接表达的人,但演徐斯是有挑战性的,这个人太直接了,太理性的人有时候容易伤害身边的人。”


龚俊的另一部戏《风过留痕》今年也杀青了。虽然这部戏还未播出,但他已经在期待观众的反馈了。


这是龚俊第一次演警察。“小时候我就想象过长大后成为警察的样子,这次算是圆梦了。叶谦是一个逻辑缜密的人,他分析能力强,破案总有独到的角度,是一个高智商刑警。演了这个角色之后,我能感觉到自己身上的小变化,比如变得更细心了。其实生活中的很多小事都值得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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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鲜感与陌生感是龚俊有意识的追求,成为演员之后,他时常提醒自己,不要在一种状态里频繁地回绕。


医生、心理咨询师、投资人、警察……龚俊接触的剧本和角色几乎是完全不同的。时间久了,这种对新和异的追求也成为他的一种直觉,“视野开阔了,理解事情的角度也更丰富了,感觉生活一下就变得很不同”。


曾经,龚俊也是在懵懂的阶段去了上海和北京,他不敢想象未来自己会做什么、获得什么,但他始终能够确认,“成长就是一步一步向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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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到成都的短暂时日里,我们和龚俊一头扎进一个“新成都”。从一环路北艺术城里的米其林餐厅芳香景,到城南地区的全新高品质社区蔚蓝卡地亚,在一个富有底蕴的城市里,人们乐于安居的理由各不相同。但龚俊相信,成都是一座流动的城市,它正在悄无声息地获得更多与世界串联的时刻。今时今刻,回到成都的龚俊更像是一个外来的观察者,随着“新成都人”越来越多,他的家乡正在创造一种别样的可 能。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的变化就是随着地理位置的迁移显现出来的。”


龚俊在金牛区出生,上学之后全家搬去武侯区。参加艺考之前,他几乎没离开过成都。龚俊不曾想到,前往上海上大学是他人生的一个转折。后来,他去了印象中更遥远的北京。


“我和成都都在悄悄地变,成都变得更大,来成都的人越来越多,流动起来才有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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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俊记得小时候看过张艺谋导演拍摄的一部城市宣传片——《成都,一座来了就不想离开的城市》,“品茗”“饮酒”“川菜”“川剧”, 成都人的日常生活既在人与人的相互关系中展开,也由蜀地风物的体系及人与之形成的关系中徐徐向前。成都的过去像一处遥远的背景,其中蕴藏着万千风情和远古时代的文明遗物,从这里往四川省内任何一个方向行进,丰饶的土地上遍地遗迹;当下,成都又如此新颖,老城区里的街道正沿着河流的方向延伸出更宽阔的路途,号称永远比北京时间慢半小时的“成都时间”正匀速回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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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俊离开成都12年了,每年几乎只在春节假期里短暂地回到这里。他十分确信成都是自己的  “家乡”,而不只是“家”。家乡的一切都在变:和父亲出门时,一路上看见的房子的高度变了,样式也被修得完全不同;吃饭路过小时候上培训班的地方,熟悉的商场没了,开了不少鲜果茶铺和奶茶店;甚至有一些道路已经消失了,但交通路线正在延展……那些正在微妙改变的色彩和层次让整个城市面貌焕然一新。


一座城市未来将以何种面貌示人,取决于生活于此地的人以何种方式看待它的过往与当下。如今,当我们与成都人谈起这座城市时,他们依旧对茶馆和麻将馆里发生的故事喋喋不休,但成都人的健谈不止于此。不断生长的天际线传递着这座城市向上的姿态,成都不甘于重复过往,成都人的生活也不再停留在小巷与青石板路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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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分,锦江水面迎来一日中最为恬静的时刻,蔚蓝褪去,夜幕降临,成都夜晚的华彩才刚刚显现。于龚俊而言,属于自己和成都的美妙时刻还在继续,他毫无保留地赞美这座令人动容的城市:成都就像是一块海绵,能将所有流动的风景吸纳吐新。





策划 / 悦游编辑部

监制 / Shawn Ong

创意、视觉 / 刘洋

专题 / 李双喜

编辑 / 张安雅

摄影 / YANG YI

采访、撰文 / 刘烨

化妆 / 小明同学_kiki

发型 / 张博轩(NanBeauty)

制片 / 文佳佳JIA.S

形象协助 / 徐海艳

数码助理 / Daniel

摄影助理 / 海洋、尹洪东

统筹 / 天天、付嘉悦

版式设计 / CNT ART ROOM


特别鸣谢 / LA CADIERE花园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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