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探财经周远征：记者一定要往专家型记者方向走
记者节期间，为勉励职业信仰，分享当下新闻人的困惑与荣光，深度营邀请到了众多业界记者来进行线上讲座，记者们讲述了各自职业成长道路和心得体会，让新闻学子看到新闻一线的风景。
记者节系列推送已经结束，但讲座还在继续。深度营希望将这些新闻人的职业故事记录下来，供未来的新闻人和所有来过新闻海洋遨游过的小伙伴参考和借鉴，看职业记者如何发现线索和持续追踪、如何开拓和坚守。
本期讲座分享，来自《征探财经》创始人周远征。
本次讲座的主题是“上市公司调查与穿透资本系”，周老师从持续五年对上市公司和资本系的调查集大成之作《马云和他的三个“赌王”朋友》讲起，分享了如何做财经深度调查的理论知识和实战经验。
以下是周老师的讲述：
记者周远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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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郭秋林 值班编辑｜陈星萌
01 财经媒体的调查焦点是什么
我认为财经媒体的调查焦点，还是围绕“钱”来进行。
近期我在征探财经发表了《马云和他的三个“赌王”朋友》一文，转载很多。这篇文章其实也是涉及到追踪钱。
马云在2014年上市时，在纽交所门前跟多位朋友进行合影，其中站在他身边的有三个人，分别是赵薇的老公黄有龙、11月14日在香港被砍的内地富豪钱峰雷和相对隐秘的蔡朝辉，这三位有个共同特点，都是与赌场关系密切的大亨。
这些赌场大亨为什么都站在马云身边呢，这就要从一些相关的人员相互的联系来探寻。2014年以来在港股和A股市场呼风唤雨的大佬中，就包括了他们。
目前，中国上市公司4100多家。现在上市公司的审批在加速，未来中国还会有更多的上市公司，从经济层面和其他社会生活层面，上市公司对我们的影响会越来越大。
上市公司背后，我们要穿透它的股东结构，通过股东结构，我们再去找寻各个看似没有关联的公司之间的隐秘联系。尤其在2014年之后，很多上市公司在收购并购其他上市公司的时候，会借用一些马甲。其实站在马云身边的人，都在不同程度扮演一些角色，这些角色背后，在一定程度上掩护背后的大佬，或者是为了炒作股价故意让一些影星名人等登台亮相。
赵薇和黄有龙是在2014年底进入阿里影业，实际上获益非常丰厚。那些年，类似赵薇黄有龙等人的马甲，动辄亮相之后，在股市里获得几十亿上百亿的收益。
我们关注这些类似赵薇黄有龙之类的名人频繁出动收购上市公司，特别关心他们的钱来自何方。
财经媒体应在调查过程中，要非常注重钱从哪里来，钱到哪里去了，这是贯穿财经报道始终的东西。很多人把财经报道说的很玄乎，但是在我看来，如果钱从哪里来，钱弄到哪里去了说的清楚，那就是很优秀的财经报道。当然，这些钱是真正从哪里来，又真正流到哪里去了，别轻易相信相关人员相关公司的说法，就是他们赌咒发誓也别轻信，要靠我们自己去穿透。
我们怎么才能去穿透呢？
周远征所制人物图（图源征探财经）
马云和他的“三个赌王朋友”这篇报道某种程度上可以给大家做个参考。
马云、赵薇、黄有龙、钱峰雷、蔡朝辉，他们之间为什么会发生这种关系？在这篇报道里面说的比较清楚，当然更多的事情需要在后续进一步释放。
最近十多年来，中国经济蓬勃发展，资本系在其中也扮演了一个相当重要的角色。它们不断地并购重组，包括明天系、海航系，阿里系和腾讯系，都构成一个个涉足领域很广体系庞大的资本系。
但是，资本系的研究，并不容易。调查的过程中，财经记者必须不断地提升金融等专业知识和调查能力，借助各种工具去查询这些资金是怎么来的，用到了哪里去。
我相信未来很多报道都会涉及到隐秘或者庞大的各种资本力量，我们需要对这些资本进行穿透，如果只看到表面、就事论事，是很难发现到这些资本背后的真正目的。从投资的角度而言，资本的策略性是很强的，会通过各方面的力量和手段，以一种无法察觉的方式潜入某些上市公司，与上市公司重要人员进行沟通并进而促成交易，而这些或许违规的交易也正是监管部门和媒体甚为关注的。穿透这些交易，让资本市场更加透明化，让更多普通投资者能够避免惨重损失，也正是财经媒体调查的价值所在。
02什么是深度财经调查？
今天我们主要谈谈如何做上市公司和资本的深度调查。
首先我们要明确一个概念，深度报道是指运用解释、分析预测的方法，从历史渊源、因果关系、矛盾演变、影响作用、发展趋势等方面报道新闻的形式。而调查新闻学是新闻学派之一，从二十世纪的扒粪运动开始，六七十年代的水门事件让调查新闻进入一个全新的时代。知名的调查新闻记者力图揭发个人和团体的种种违反法律和道德的行为，而犯罪者则千方百计地掩盖自己。调查性报道就是对被隐藏的丑闻进行公开的报道中，往往涉及到政府官员、政客、大公司和团体。
关于财经深度调查财经深度调查的概念，大致的脉络，可以追述到上世纪90年代，中华工商时报、中国经营报、南方周末等对产业、资本、商业故事的报道，但是这些只是做了奠基性的工作。
《财经》杂志的出现，为国内的财经调查开创了新时代，并树立了标杆，胡舒立团队在财经调查上的突破，极具意义。
进入新世纪后，三大财经报，21世纪经济报道、中国经营报、经济观察报，以及后来的每日经济新闻、第一财经、华夏时报等，出现了一个财经报道风起云涌的时代。
近年来，财经深度调查又出现了分化。总之，中国的财经调查在不断探索中前行，有不足但是相信未来会进一步的提升。
什么是财经深度调查呢，或许一千个人有一千个人的说法：财经深度调查，更关注大公司的背后的资本运作和他们的暗箱操作，更关注重大突发事件背后隐秘的交易和未披露出来的问题，更关注政府官员与商人和利益团体的地下交易，更关注产业背后深层次的问题，更关注全球产业竞争背后的博弈，更关注名人背后隐藏的财富故事，更关注鲜为人知的地下产业的运作框架和钱的流向，总之离不开追踪各种“钱”，钱从哪里来，流到哪里去！
在我看来财经深度调查，更关注大公司和他们背后的资本暗箱操作，更关注重大突发事件背后隐秘的交易和披露出来的问题，更关注政府官员和利益团体的地下交易，《马云和他的三个“赌王”朋友》就是在探寻资本与利润丰厚的博彩业的隐秘关系。
03 调查记者的危险与情报分析
调查记者在调查过程中实际上会遇到很多风险，比如会涉及到贩毒、走私、色情集团等各类犯罪集团。最危险的是贩毒集团、走私集团和赌博集团。我在东南亚调查及跨境调查中，会调查一些犯罪集团，如何与这些犯罪集团过招，难度系数特别大。当然，贩毒集团是较为难渗透的，即使渗透进去之后，也会带来非常大的危险。我格外关注赌博集团，起初是因为调查几个重要的资本系发现了相关的一些联系。
这些年资本系像一个嗜血的巨兽，明天系的掌舵人肖某某，他曾经拥有三万亿的资产，几千家公司，以及众多的金融机构。
除了明天系，万亿级的资本系还有安邦系，它的掌门人吴小辉就是通过不断地姻亲，不断地攀龙附凤，最终形成万亿级的资本系。
这些年，资本系也在深度渗透媒体，因此作为媒体要保持好自己的尺度，把握好如何与资本系进行联系与交流，要做到有底线，不然有口碑的媒体也会陷入漩涡之中。
再有就是海航系，海航系的谜团其实到现在都还没有完全解开。因为它的资金链条非常长，背后也是发生了一系列的故事。法国自杀的海航王健依然有很多谜团未解开。抛开王健本身而言，面对强大无比的资本系，一个人的消失就太容易了。
以上提到的这些资本系动辄控制或参股几家乃至几十家上市公司，因此研究资本系，就必须要穿透上市公司，才能完整地了解到这个上市公司究竟是谁操控的。
我们调查这些资本系，其实需要很多方法。今天跟大家简单做一些交流。
深度调查其实涉及到情报思维，通过一些情报分析、筛查，从而让调查更好的推进。
情报分析法会涉及到复查法，比如从对我们掌握的材料搜集以及进行加工等方面进行复查，从而鉴别查明情况是否在这些环节出了差错，从而鉴别信息的有效性和可靠性。关键词就是来源可不可靠，搜集的方法是不是准确，储存在哪里，检索方法是否可靠。
而逻辑分析法则是对某些条件不允许重新审查的情报通过逻辑推理和分析去发现和寻找影响情报的有效性和可靠性的因素。
比较分析法是指将需要鉴别的情报和其他不同类型的情报及同类情报进行比较，以确定其有效性和可靠性。
在这个过程中，我对上市公司的调查会不断地深入接触相关公司。
涉及情报的分类，要分清证据式情报和线索式情报，我们很多记者往往分不清两者的关系，把线索式情报当证据式情报进行报道，这必然会造成问题。尤其是对上市公司的报道中，上市公司的法务是很强大的，一旦我们出了这些错误，那对方的反击会非常严厉的，会通过律师和有关部门对记者进行反复的逼压，最终会让记者陷入非常被动的境地。
证据式情报是指在侦查过程中获得的，技能在侦查过程中作为线索或依据查明调查对象和调查对象所涉及事实，又能在调查报道对调查对象和所涉事实起证明意义的情报，如所涉事实的痕迹物品，知情人的证言，赃物赃款等，相关关联人的供述和检举。
线索式情报是指只能在调查中作为线索使用，而不能调查报道中作为证据使用的情报资料，凡事通过秘密手段和方法获取的侦查情报，都只能够作为线索，而不能够直接作为证据。
根据侦查情报作用的不同分为战略性情报和战术性情报。战略性情报是指包含有调查对象的规律、特点及其发展、变化趋势能为侦查工作制定总体规划，预测其活动的动向；战术性情报就是某一具体事件或情节和现象的信息。
做好这两者的区分非常重要，现在一些自媒体和大V往往做不好两者的区分，把饭局上的吹牛当作证据式情报去陈述，是很容易出现问题的。线索式情报只能提供调查线索，要获得实锤则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进行深入调查。
有时候对方故意输送错误的信息给记者，如果记者不能进行反复的甄别以及实际的调查去筛查，是极有可能陷入危险的。
0４ 财经记者的价值是什么？
我之前做了很长时间的恒大报道，比如恒大涉及到宝万之争的上市公司控股权的争夺。上市公司控股权的争夺是非常惨烈的。包括近期大家看到的游族网络的CEO被毒杀，这件事情看似是偶然的，但是这样的事情并不鲜见，也不会消失。
上市公司的一些举措，往往会涉及到巨大的利益。一个上市公司的壳可能价值几十个亿，争夺到上市公司的控制权之后，有可能带来几十亿，甚至几百亿的的利益，所以这么大的利益是可以让一些人去选择让人消失的。对上市公司控股权的争夺战，是财经报道非常注重的。
这些上市公司的并购重组过程中，资金来源于哪里，其背后的实际实际控制人是谁，收购之后又会做一些怎样的动作，同时收购之后有没有按照原有规划去实现，这些种种变化，以及背后隐秘事情都是值得关注的。
宝万之争的时候，国内很多媒体都非常关注此事，因为万科是A股中非常重要的一支房地产股票，其背后的价值是几千亿，谁掌握了万科，可能就会奠定他在中国房地产业前三甚至老大的地位。
万科原来的掌门人王石前几年各地游山玩水，让一些资本力量瞄准了一些缝隙，万科过去，对于市值管理并不重视，分红也不慷慨，股价不高。这样的标的，很容易形成内外都有觊觎的情况。
宝能姚振华正是抓住了这一契机，杀入万科。随着宝能的不断深入，又没有受到当时万科第一大股东华润的直接狙击，导致万科陷入被动局面。这个时候王石开始动用各种力量开始反击。但依然阻止不了安邦系和各种海外资金的介入，甚至到了后边恒大也介入到万科控制权的争夺战。
周远征摄恒大中渝广场（图源征探财经）
就在我们认为宝能和恒大将顺利拿下万科时，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那就是董明珠的出现。
董明珠对于管理权和资金介入方面是非常警惕的。但就在宝能对万科的争夺即将胜利之时，宝能同时收购了格力的股份，并意图拿下格力的控制权，如果宝能把格力和万科都能拿下，那宝能今后将成为中国家电产业到地产业都相当话语权的巨无霸。
随着董明珠的反击宝能入主，又发生了一些其他特殊情况，最终万科股权争夺战发生了逆转（因系内部交流，不便于发表相关内容）。随后，恒大的许家印决定亏损几十个亿从而退出。宝能缺少了盟友之后，只能停止收购。
其实在马云和三个赌王的故事中也有提到，这些钱往往涉及到一些地下资金，不限于博彩业的资金，而这些地下资金是很难掌握的。
财经记者要有非常旺盛的好奇心去探索，因为资本背后的秘密实在有很多。
0５ 如何进行穿透式调查？
我相信关于上市公司的调查未来会越来越深入，因为中国的资本市场会不断地扩容，上市公司也会不断地增多。我们在未来很多事件中都需要对上市公司进行深入了解。当我们财经记者不断地去探索这些上市公司背后资本的秘密时，我们也能够为中国的老百姓和股民提供给真正有价值的东西，让他们避免一些风险。
调查记者的使命就是不管有多远都要去探寻，尽管有风险，我们都要尽可能在做好安全保护的基础上，去获得有价值的信息。同时我们也相信，媒体以及有公信力的调研机构的努力，会让上市公司信息更加公开透明，财经记者也能在这个过程中实现职业的价值。
Q：深度调查时间跨度大，持续时间长，调查任务艰巨，您如何在持续数月甚至数年的调查中一直保持敏锐的关注，持续跟踪？
A：深度调查的时间跨度是特别长的，有的报道我甚至跟踪了十几年。因此我们在调查的时候，要非常清晰在调查什么。我会建立一个选题库，大概有12个选题，我会同时进行几个。在一个选题结束后，我会再补充一个进去。因为记者是有工作考核的，这样可以保障常规的工作量。但是我自己做深度记者的时候，我是更愿意去花几个月完成一个真正有价值的事情，因此我当时的收入可能有时候非常低的，一些常规报道也没有精力去写，相对来说我的报道量也蛮少的。做深度调查，需要付出的艰辛很多人并不清楚。很多还在坚守的调查记者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调查的时间周期非常长，这就要求我们保持长期旺盛的好奇心，对一个资本系感兴趣，就一定要把它查透，要持续推进、长期跟踪。
天上人间老板覃辉的这个专访其实是花了十几年的时间。我是在2002年时，就以及关注到覃辉收购长丰通信之后的一些事情。专访他之前，我花了大半年的时间去拜访星美香港总部，几乎平均每个月都会去一次他的香港总部。直到2018年4月我去香港再次采访，才终于获得了一次采访机会。
其实非常偶然，当时在没有准备采访提纲的情况下，跟覃辉聊了两个小时。毕竟过去我花了十几年的时间去了解。看似没有准备实则准备的或许非常充分。这也是覃辉在网上公开发出来的唯一一篇专访，覃辉现在网上公开唯一照片，就是我专访完离开时拍摄的。当时我差点忘记拍照了，那天真的一连串的事情，疲劳至极。
类似这种事情，一定要持续追踪，要有兴趣、有目标、有好奇心做到内心笃定，才能实现这么长期的跟踪。
Q：作为非经济专业的学生，怎么入门财经报道？
A：我的本科是学中文的。但是我在大学期间看的经济学的书是多于中文的。经济这块我很想去研究，我经常去图书馆借阅经济学的书以及选修了学校管理系的一些课程。只要大家对经济学感兴趣，坚持去学习和研究，最终我相信都能够对经济学有一定了解。非经济专业的学生，一样可以在经济专业有所作为的。
Q：如何说服利益相关人来接受采访？
A：这个难度是非常大的。一开始基本都会遭到拒绝。但是后续只要持之以恒，是会有各种机缘的。只要愿意去了解，金石为开。我会与各方面的人员交朋友，不断地一个层级一个层级的去接近。
一开始我们很难接触到大佬，但是我们可以先去了解整个企业。当整个企业突不破的时候，我可以去找其他相关企业的老板，这个老板的了解肯定是比我们深的，我就不断去找比我更加了解这家企业的人。汇总信息后，再加上对行业信息和产业链的信息的深入分析，当真正有机会跟行业的大佬进行交流的时候，你的专业知识和信息的丰富程度是能够打动这些关键人物的。除了要持之以恒外，还要建立采访过程中的信任度。我其实不太主张在采访过程中去骗别人。因为对方是可以通过各种手段去察觉到你在欺骗他。一旦被发现，就将永远失去采访的机会。除了客观审视采访对象之外，我们也要意识到人是具有多面性的，不接受和认可他们违背伦理道德和法律的部分，但是也不要一概而论对其进行否决。
Q：在进行追踪相关人物，有什么合适的方法进行信息挖掘？
A：首先对这些信息人员，可以调阅他们的工商档案，现在可以通过天眼查、企查查等就能实现，但是只能查到一些实际控制人背后的关系，无法查到更深的信息。这个时候可以考虑调阅工商内档。工商内档中有可能有更多丰富的信，从而能将该公司的历史脉络和故事性情节串联起来，故事也会变得丰满，人物的关键信息就会更充足。同时还可以去公司创始人的老家，探寻他老家的亲戚，以及去看他的族谱和祖坟，总之，深入一线调查是十分有必要的，不断采取各种方式去进一步深入了解企业，了解企业关键人，了解企业背后的圈层。
Q：您经营企业的历程是否有助于进行深度挖掘资本系的信息和发展模式？是否需要不断积累人脉和相关知识？
A：是的。我一直认为要对企业进行更为深度的研究，需要多方面多渠道进行。经过实际运营企业和上市公司之后，我更深的体会到公司运营实际难处，所有纸上谈兵的管理都要落实到实践，理想的经营状态是没有的。在企业运营中，随时都会有把你逼到墙角，却又必须当机立断作出决策的事情。上市公司里有很多外界看不清楚的东西，因为我在上司公司时是董事长、代董秘，信息披露第一责任人，我这个岗位可以全面掌握企业情况。这些在拟上市公司和上市公司的经历，对我未来深入研究上市公司会有很大帮助。
财经媒体记者，如果能够结合书本知识和有一些机会去企业实际体验过，相信也能够給读者提供更全面更专业的信息。
财经调查记者一定要往专家型记者方向走，不断深入，对企业整个历程深度剖析，不然会一直处在表面。表面文章是没有真正的价值的，“你回首看得越远，你向前也看得越远”！
（因系内部讲座，部分内容不适宜公开有删减）
运营总监 ：谢 婵
统筹编辑 ：陈星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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