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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月报君采访了这些作家

小说月报 小说月报 2022-04-10

月报君采访了这些作家

2021年,月报君采访了曾剑、郭爽、胡性能、熊湘鄂、辽京、蔡东、王怀宇、沈念、王传宏、林培源、孙睿、马平十二位作家。










您开始小说创作的动力或者灵感来源于哪里?

曾剑:喜欢!朴素地喜欢!我想,如果没有内心对小说创作的热爱,不可能坚持这么多年。我心里清楚,我写小说,成不了一流的小说家,但如果让我干别的,还不如写小说。我还是像蜗牛爬行一般写吧,虽然缓慢,却是贴着大地而行,心里踏实。


胡性能:有时候来源于一个词汇,有时是因为一句话,有时也会是生活中突然的顿悟和发现。人汲取营养的方式不同,创作的动力与灵感来源也千奇百怪,它们是上苍的恩赐,让你对这个世界还有想象的愿望与重构的渴求。


辽京:写小说对我来说,与其说是一种创作,不如说是一个思维运动的过程,我想借助写作去发现自己,发现周围的日常生活中经常被忽略的事物。随着文字的铺展,一些被掩盖的东西渐渐浮现。这种发现的快乐是我创作的动力。


沈念:不满。对自己的不满,对阅读的不满。那些范式成熟却雷同,面孔精致却模糊,同质性的热闹相拥,导致当下的小说创作难以令人激奋。越过壁垒和雷池,需要勇气,更需要智慧。不满是文学创造的源动力之一,有理想的写作者应葆创新意识,这也是期冀自己不断写出真正有价值的作品的前提吧。


王传宏:我曾做过多年的新闻记者,但在写新闻稿的时候,有时会忽然希望去尝试另外一种表达方式。也是从那时起,开始了最初的小说创作。小说是虚构的,所以有着更开阔的空间,让我去打量、去眺望。那是一种成长的方式,也是对生活的一己之见。我在作品中目送那些匆忙行走的路人,向那些沉睡者和低声哭泣的人伸出手去,触摸那些呐喊者和窃窃私语者颤抖的声带……他们以各自独特的方式,在我的键盘中存留了下来。


孙睿:生活加想象。生活会让我在特殊瞬间有各种新鲜的感受,我不能对这些感受视而不见,有时候,会让自己停止下来——比如走着走着突然不走了,或坐在路边,或就近找个咖啡馆,如果是饭点,就随便走进一家小馆,点瓶啤酒——把刚才让我产生强烈情绪的事情在脑子里过一过,这时候想象力也开始运作,也许不会立即吃透,但至少等跟它的化学反应平息了,再暂时结束重新进入日常世俗生活。有时候在琢磨的过程中,当下就能决定它是否可以变成小说。


自己作品中有哪一部,因为创作过程之难忘,让您对其有特殊的感情?

曾剑:短篇小说《哨兵北舞》。2019年8月,我到边防部队采风,走了好几个哨所,都是寂寞、甘苦、交通不便。不是这样的哨所和哨兵不值得书写,是我以前写得比较多,没有新的东西。我抱着最后一线希望,到“老虎哨”去采访。到那里时,天近黄昏。哨所的兵围在饭桌旁包饺子以迎接我。这时候,一个身材修长、帅气的小伙子引起我的注意。我问他来自哪里。他说,北舞,北京舞蹈学院。我被震惊了。在我看来,这比来自清华、北大更了不得。我觉得以他为人物原型,可以写个短篇。


胡性能:中篇小说《生死课》。为写这部作品,我去重庆奉节与殡葬师生活了一个星期。近距离与阴阳两界的“摆渡人”交往,我深感整个社会对他们的拒绝。他们的孤独,他们置身文化底层,内心对亲情、友情和爱情的渴望,触发了我对个人尊严的思考:与强者的对抗固然是获得尊严的渠道,但更重要的渠道是对弱者的悲悯。


蔡东:应该是《往生》。有几年写作遇到困境,都快没信心了,所以这篇对我挺重要的。写完《往生》,感觉像从一条长长的黑暗的隧道中走了出来。记得小说的题目和想法一浮现,整个人就很兴奋,心里有奇妙预感,认为这篇大概是可以的。小说成品跟预期差不多,完成得比较理想。


孙睿:第一部作品《草样年华》。那是二十年前,我正在工科院校上大学,即将毕业,不喜欢所学专业,想去当记者,愁于没有文科毕业证,为了证明有文字能力,就写起小说。当时还忙于补考,得把学分修完才有毕业证,二十万字就写在复习试卷的背面,小说一共四章,最后变成四摞试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正准备考研呢。那时候对写作没有概念,完全是胡写,但对未来满怀憧憬,每天如果能写上三千字,觉得这一天特有意义。后来这本书也改变了我的命运,让我从一个理工男变成专职作家。现在越来越“会写”了,也有了“完成度”的概念,但是当初下笔时的那种新鲜感不复存在,创作完成后的欣喜感也减弱了。我想那个时候就是破土而出的瞬间吧,现在的每次创作则是破土而出后藤蔓的自然生长而已。


马平:中篇小说《高腔》。我当时因腰腿病痛不能久坐,硬忍着撑了下来。更重要的,这部作品从搜集素材到在《人民文学》发表,有那么多人给过我帮助,就像我在前台高唱,他们在后台帮腔一样。这些,都让我终身难忘。


到目前为止,您自己最满意的作品是哪一部?

曾剑:长篇小说《向阳生长》。《向阳生长》是对故乡和军营的双重书写,既写乡村生活,也写几代人的从军之路。对我而言,乡村生活的一些细节已融入血液里,落在作品中自然而真实。而军人情怀的注入,使这部作品更阳刚、更有质感。


熊湘鄂:我的作品不多,中篇小说《蓝色四叶草》应当算是我相对满意的作品。


林培源:我写了十几年的小说,目前最满意的作品还是《灰地》(《小说月报》2021年第7期选载)。过去我写的“潮汕小镇故事”人物相对单一,基本是处在生活边缘的无助、无名人物,但在《灰地》里,我试图把目光放到另一个阶层——乡镇的小老板身上,以点带面,通过细微的事件去呈现平静生活下涌动的波澜。对我来说这是全新的尝试,这篇小说是我写作路上的一个转折点。


马平:是长篇小说《塞影记》,《作家》杂志今年第一期首发,四川人民出版社三月出版单行本。川中一个小地方,一大一小两座建筑一直在那儿对望,也一直在那儿对话。我所做的工作,就是尽力去弄清它们究竟说了些什么,然后记录下来。那些隐藏在地表之下的暗道里的声音,最好也能够听到一些,哪怕并不一定真切。


除了写作之外,您最希望拥有哪种才华?

曾剑:舞蹈。我特别喜欢舞蹈,一有音乐我就想跳舞。


郭爽:如果能成为一名舞者,就是最棒的事吧!训练、感知自己的每一块肌肉,了解人体的极限、与地心引力的关系,重要的是,舞蹈让舞者和观者同时愉悦。


蔡东:希望拥有音乐上的才华,会谱曲,会歌唱。很多时候觉得音乐比小说更直接更有力,也更打动人心。


孙睿:音乐才华。音乐比小说更直接,更接近本质,也更抽象,但技术门槛也更高。除了吹口哨,最简单的可能就是打鼓了,女儿学的时候,我也会跟着学。事实证明,在这方面我比较愚钝,所以希望拥有这种才华。


请您介绍一下最近读过的某本书。

郭爽:让•科克托《可怕的孩子》是我去年读过印象最深的书。遇见让•科克托,对我来说就像遇见贡布罗维奇或托马斯•伯恩哈德一样,给我带来对阅读和写作的更新与冲击。这三人都是天才,从个人生活到写作,都不为社会框架所约束。可以说,天才们创造制高点,文学的曲线由他们连缀并延绵不断。


熊湘鄂:今年春节期间,看完了科马克·麦卡锡的《长路》。这本书讲述了人类经过某场灾难后,社会秩序崩塌,一对父子在文明末日长路上的漫长流亡生活。作者有意模糊背景、简化场景、缩减人物,最大限度地抽离故事的元素。父子的每次对话,虽极其简短,但一字一句皆能摄人心魄,始终让人感到一种强大的、洞穿的力量。


沈念:刚读完英国小说家黛西·约翰逊的短篇小说集《沼泽》。她的小说充满着阅读的不可预测性和面向未来的施法,像藏有无尽珍奇的宝箱,像广袤乡野里孩子仰望夜空中的发光飞行物,像折叠时空中无法预测的量子纠缠,是那么惊异、惊诧,也是那么生猛、冒犯。好小说必定撞击身体,更锤打灵魂,我始终坚信,只要关乎人世间审美精神的真切存在,阅读和写作就会即使身处危机也将获得另一种永恒。


林培源:最近刚读完马来西亚华裔作家黎紫书的长篇小说《流俗地》,这是一部呈现马来西亚当代社会的“长卷浮世绘”式的小说,故事时间跨度长达五十余年,但它没有采用传统家族史式的、史诗式的写法,而是以散点透视的方式,呈现了我理想当中的世俗小说的样貌:真诚,充满日常生活的气息,细节饱满,“流而不俗”,很好地处理了小说技巧的“显”和“隐”的关系。


请您描述一下手头刚刚完成或正在进行的作品。

郭爽:我正在修订全新的中短篇小说集《去月球》,预计2021年夏天能跟朋友们见面。这是《正午时踏进光焰》后我的第二本小说集,跟几年前相比,我对小说有了更深的体悟,而在如何表达上也更放松了。我始终觉得,无论小说有多少种形态,最终还是要抵达人心。


王怀宇:刚刚完成的长篇小说《风吹稻浪》书写改革开放四十年间的东北乡村,塑造了一群内心充满矛盾又执着坚韧地与命运抗争的东北农民。我出生在东北乡村,现在还有很多亲戚仍然是黑土地上的农民。有一天,我突然发现我和他们之间、他们和他们之间越来越难以沟通了,有的甚至形同路人。都是骨肉亲人,差距为什么越来越大?为什么听不懂彼此说的话了呢?我常常为此感到痛心,我们不只是物质贫穷,更是精神贫穷,我希望这一切能有所改变。


孙睿:刚刚写完一个短篇小说,是参加《收获》APP举办的“文学无界”大赛的参赛稿,有命题。自打高考结束后,再没写过命题作文,这回对命题创作有了新感受。有时候命题并不会限制创作,相反,还能激发创作,帮你把“素材库”里一些模糊的东西具体化,启发、捋顺思路。这篇小说的初稿一万四千字,太长了,删成一万字发给编辑。减掉四千字,让我对短篇小说也有了更深的理解。删掉的那四千字,也不觉得很累赘。甚至觉得两万字以内的短篇小说,可以分为长短篇和短短篇两种,这两种小说字数可能差一半,质地很不一样,对人物的刻画、对叙事的要求挺不一样的,真不能说短篇是越短越好。


是否有一部文学作品,曾让您感叹:如果它是由我所写该有多好?

郭爽:文学的世界里巨匠林立,灿若繁星,但我觉得有个人最特别,那就是卡夫卡。因为,自从他写出了那些让人无比着迷又困惑的小说之后,“K”这个字母就永远属于他了。我想不到还有哪个作家还享有这一殊荣。


蔡东:时不时会有这种感叹,好作品太多,读后难免心生艳羡。若只能选一部,我会选《白鲸》,因为每次读都能感受到写作者狂热的激情,还有强烈的表达和创造的愿望。赫尔曼·麦尔维尔写过很多小说,但我一直记得第一次读完《白鲸》时的感觉:这是一个作家用尽一生才能写出来的长篇,且是唯一的一部。


在您评价作家的私人尺度里,最看重的是哪一点?

胡性能:独创性。他们的与众不同,他们的离经叛道,他们的天马行空,他们在写作时的肆无忌惮与任性妄为,以及他们在平凡生活中披沙拣金的能力。对于这样的作家来说,写作是自由的象征。


辽京:有没有关注到现实生活中的新问题,并且尝试去表达。这并不是说,写作者要去追赶当下的潮流,相反,写作者可能需要慢一些,尾随在时代的后面,从喧嚷中找到冷静的声音,发现时代中不变的价值。无论书写哪个时代何种背景的故事,依然能够与当下产生联结。


沈念:我最看重那些不可为而为之的作家。小说像个迷宫,无数人在又高又深的巷道摸着漫长的墙体走,虽心知有一扇门在,但毅力丧失、耐力消怠,找不到门洞与出口,掩耳盗铃的回撤、坐以待毙的安享是多数选择。唯有少许者哪怕狭路相逢撞得头破血流,仍故我而行,去真正创造“人类的每一个样本”。


您是否有固定的私人写作习惯?

胡性能:我在写作上矫情且脆弱。我非常羡慕那些能够在机场、火车站、会议中写作的人,他们是全能的写作者,有着百无禁忌的自由。我不行,我得心无杂念,清空内心所有的干扰,有封闭的空间,仿佛写作是不足为外人道的隐私。


熊湘鄂:我爱好越野,喜欢在崇山峻岭的攀爬和奔跑中构思小说的人物和情节,顺便打发漫长而无聊的时光,算得上一举两得。


王怀宇:我原来没有什么写作习惯,因为工作太忙,没有条件选择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并以合适的姿势去写作。那时我总是起早贪黑地写,有空就写;后来,年龄大了,条件好了,尤其是楼上又有了养大狗的邻居,我就不得不尽量与大狗和晨练的老人同作同息了。我现在通常是早晨四点钟起来写作,写到早晨八点去上班;晚饭后再写上两三个小时,很少写至后半夜。我另一个写作习惯就是喜欢反复修改小说,就像小时候喜欢修理自己的自行车,远看自行车还是那辆永久牌自行车,但是自行车在细节上已经大不相同了。


请您描述一下您与现在生活的这座城市的关系。

胡性能:也许,大多数人会有一个肉身的故乡和心灵的故乡。三十多年前我到昆明,立即热爱上这座城市。它的蓝天与白云,古典又洋气的建筑,时光包浆过的老街,阳光灿烂的气质,阔朗又清澈的湖水。总之,它满足了我对天堂的想象。虽然说今天,我内心珍藏的昆明城只剩下一些地名、一些破碎的记忆和隐约的气味,但毕竟给我提供了想象的依托和肉身的庇护。熟悉意味着倦意,但也意味着接受、从容以及依赖。


熊湘鄂:我生活在荆州——一座江汉平原上的城市。二十多年前,少年逃学的我第一次以过客身份坐着公交穿过古城东门时,便被它沧桑的历史气质迷惑,以至于成年后将自己的双脚坚定地停留在这里。城墙上的文字砖、“头顶”上奔腾的江水、街市上温热的早酒……都成了我小说的切口,我总是不遗余力地试图去书写这座古老城市的厚重、优雅和宁静,也包括那些不为人知的隐痛——我愿为此而继续努力,尽管这里埋葬了我年轻时的诸多梦想和过往。


辽京:北京是我出生的地方,是我的家,但是现在的北京是一个让我很难产生亲近感的地方。在《新婚之夜》里,我写过一个北漂年轻人的故事,发现自己虽然生长在这里,却能够体会到在北京漂泊的感觉。大城市总是繁华热闹,又面目模糊、千篇一律,地标总是跟商业有关,是一个大家工作、赚钱和吃喝玩乐的地方,看似丰富多彩,其实是很单一的城市印象。除了收入和消费,关于一个城市的叙事可以有更多样也更细致的维度,关于城市的书写,有很多大的话题,反过来也可以有一些细微的小话题,恰恰是这些细微之处,是文学可以探头进去而别的创作形式所不能的。


沈念:七年前我调到长沙工作,但中途有三年半是在北京学习度过。我对长沙这座既古老又年轻的城市的认知是一点一滴加深的。这一年我常去湘江边散步,我把这里当作引领外地朋友走进长沙的一道门径。是美食、江景,是喧哗、僻静,也是逝者如斯夫和恰同学少年。我最希望的是以异地人回故乡的状态,在这座城市里经历、思索我的今天和未来。


王传宏:我在上海工作生活了十多年,仍然时常会惊诧于它的丰饶与驳杂。每个人眼中的上海都是不一样的,这正如我在一部小说中所描述的那样:这座城市虽然明艳、张扬,却也是琐屑、平常的,就像是什么人把所有的一切全都敲碎了,又细心地将它们重新组合在了一起。于是,它们便在忽然间变得陌生起来,充满着某种不可捉摸的意味,就像是人们口中讲述的耳熟能详的故事的真相,或是某个谜语的谜底。虽然最后的结论总免不了陈旧而发白,但却充满着机巧,灵敏而出人意料。

对于我来说,上海既是整个世界,又是一座桥梁。它是我体察世界的介质,就像是一块飞地,由此抵达生命的真相。


林培源:广州是我读研时待过的城市,博士求学生涯结束后,我选择回到这里生活。我骨子里喜欢世俗生活,广州既有丰厚的岭南文明,又充满人间烟火气,非常适合我;我的工作落于此,孩子也在这里出生,对我而言,广州是一座可亲可近的“生活”之城。


马平:我已经在成都生活了二十三年,每天都会在一条名叫“红星路”的大街上行走,感觉不是在追随它,而是在模仿它,包括它的打开、容纳、变通、堵塞以及堵塞之后的流动。无论车流多么猖獗和嚣张,我依然能够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它和车水马龙一样振振有词,不断回答我对于写作意义的新的追问。


您如何看待小说与“非虚构文学”的关系?

熊湘鄂:小说与非虚构都是对文学与生活关系的一种处理和表达,前者重在刻画,后者重在表述,二者的边界日益漫漶。非虚构一定程度上动摇了传统文学的观念和秩序。


王传宏:虽然小说的基本特征是虚构,但小说的想象力常常来源于生活的规律。而所谓的生活规律都是由人总结出来的,是理性的,因此难免会有人为因素。但是,理论是灰色的,唯有生活之树常青。如果我们把非虚构文学看作是生活的实录的话(虽然二者之间也有差异),那么非虚构文学是粗糙的、非理性的,里面会有一些完全超出想象、出乎人意料的东西。在我看来,这正是生活本身的魅力,也是这几年非虚构文学拥有很多读者的原因之一。


您认为作家是可以培养的吗?

辽京:我觉得作家很难被外界培养,或者说,很难总结出一套培养作家的教育体系,但是作家可以被自我培养。写作的冲动常常来自内心的疑惑,想要用文字去理解世界,去寻求答案,这样的冲动可能外化为很多形式,通过文字、影像、音乐或者别的文本形式被表达出来,小说只是其中一条途径。我觉得写作本身并不是一个作者的最终目的,它更像是一个工具、一座桥梁,最终呈现出来的虚构世界虽然脱胎于文字,也超乎于现实,体现的却是作者运用独属于自己的视角和话语,表达对生活以及整个世界的感受和思考。


蔡东:写作有神秘的一面,作家中也有一类天赋型选手。但对大部分写作者来说,先不必谈天分,保证定量的阅读和练习才是最重要的。


林培源:从写作者的身份、来路出发,写作有专业 (科班)和非专业之分,但从小说本身的专业性来说,这些身份和来路都不重要。从这一层面讲,作家是可以培养的,归结到小说创作,叙事的技巧 (视角、人称、时间、空间、细节、人物塑造等) 是可以通过经典细读、揣摩和模仿借鉴等手段习得的。但一个作家能走多远,除了落在小说文本上的可见的“基本功”,对生活的热爱、精神的成长和涵养等或许更重要。


在您读过的文学作品中,最喜爱的主人公是哪一位?

蔡东:毫不犹豫选《笑傲江湖》中的令狐冲。早些年喜欢萧峰,现在更能理解令狐冲的好。多潇洒有趣的人,活泼有生气,生活中能有他这么一个朋友就好了。他其实挺坎坷,失恋,受重伤,屡被冤枉,秘笈一丢就赖他头上,但他性格洒脱,身上有豪气。读他的故事不会觉得沉重,不会苦情兮兮的。从情感这方面来说,他也比萧峰有血有肉得多。


请向读者推荐几本您心目中的理想小说。

蔡东:推荐杜鲁门·卡坡蒂的《圣诞忆旧集》。集子里的小说有一种自然天成的气质,读起来很享受,但很难被学习和仿效。我反复读过很多遍,不是为解决写作中的问题,而是为领受小说艺术品所能带给读者的最纯粹也最极致的快乐。


林培源:《包法利夫人》《卡拉马佐夫兄弟》《金瓶梅》《白鲸》……


您认为短篇小说、中篇小说、长篇小说各自的文体特点是什么?

王怀宇:有人说短篇小说像瀑布,中篇小说像河流,长篇小说像海洋,我也同意这种比喻;也就是说,这三者有着完全不同的结构。再通俗一点说,它们的骨骼是不同的。如果说短篇小说如一只兔子那么长篇小说就是一头大象。除骨骼不同以外,它们的行走方式、速度和爆发力都是完全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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