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庭武 || 去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
第667 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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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了回忆
本文由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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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庭武的诗
去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
上一期（点击↓）：
>>>编辑 晴天雪
>>>图源 网络，致谢
“
奔跑的青草
云南草甸见过的，喀拉斯湖也见过
江南田野见过的，黄海之滨也见过
都一样的
草
一辈子见过的草
不及呼伦贝尔草原的多
一次春风，就把草
推向无垠
专注于一株石头缝里的草
这怎么活呀，一粒尘灰也没有
试图拔它起来，移至别处
整座山都在摇晃
“
真实的河流
河水低徊，流至我面前
一粒粒佛珠在水面上滚动
现世安稳，只有河流充满危险的变数
它昨天是此起彼伏的唢呐，哗啦啦悲伤的音符
今天又是一粒粒闪光的佛珠
一个是送行，为渐渐远去的灵魂
一个是超度，如果俯下身子贴着河面
佛珠里的一抹橘黄，闪着悲悯
“
空气中的秘密河流
这些年从青菜，大米，玫瑰，乳房中
汲取的液体，都汇入一条平静的河
打门前静静流过，用于淘洗，冲饮，浇灌
又一一进入体内
隔着一层空气的纱布，呼出的不是灰尘
而是白气。吐出的是清水而不是浊痰
每天自唇边沟渠流进又流出
一个人的透明，在于清水的反复冲洗
这构筑的水循环工程，简单如蛛网
如蛛网中拆下的一根丝
这空气本身
就是由一根根清亮亮的丝线所织成
“
笼子里的金刚鹦鹉
健康公园香樟上，挂着一只哥特式尖顶的鸟笼
一只纯白金刚鹦鹉，偏着头打量我
这个着雪狐长袍的美洲贵妇，一定移居中国多年
竟然用标准的普通话说，你好
慌乱的是枝稍
一些鸟尖叫着飞向天空
它挪着优雅长步
在一根比筷子更细的木棍上
忽而觉得悲伤。这些年，我出入宽大屋子
像鸟，飞翔在各地
经常伴随于家人左右
仍时时如摇晃的树枝
我盯着它两个黑葡萄很久
这个隔着一整个太平洋的异域美女
当我做出一个拥抱姿势，它紧紧收着的翅膀
动也不动一下
“
纸飞机
他一直嚷嚷着要坐飞机
心情恨不能像光，一步就抵达太阳
他又想，如果遇到一只鹰，或陨石
也是常有的事
如座头鲸，一头钻入黑暗的漩涡
那里，正密谋一场闪电与风雷的绞杀
空中除了虹
他再也没看见过路
想到这，他悄悄收拢腋下
一扇打磨铮亮的翅膀
那只纸飞机，飞不多远就会跌落
而他耳边，常有轰鸣鱼贯而出
“
他们
他们说，时间是一把梳子。一生
梳掉多少根黑发，白发，数的清么
他们说，爱情是一杯毒酒
总有一天会毒发身亡
他们说，死亡是一场游戏
接近于做一场梦
我好奇于他们嘴里的他们。感觉是一个巫师，神灵
每天，我掐着中指的第一个指节
算一算，我和他们之间的距离
恕我愚钝。迄今不知道巫师，神灵
长一副什么样子
“
我想找的老石匠怕是丢了
去了一趟山里
我所认识的石匠，都改钉锤，钢錾为
电锯，电钻了。火星烁烁下，一尊神很快凸显
再斜拉几笔
须髯飘飘
我不能久留
我怕再刷刷几笔，即已一堆碎末
在我眼里，神是不老的
更不可能，老的如此之快
“
去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
去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
既然不为人知，就没必要躲起来
就没必要戴墨镜与口罩
像一个裸奔者也无所谓
高兴时去那里，把快乐卸下来
没有人类，不代表没有飞禽走兽
只觉着那里清静
忧郁时去那里，把忧郁卸下来
冲着天大吼也无所谓
我问了很多人，很多人不知道
还有这个地。我相信肯定有
就像相信我身上有某种情绪不为人知
那些无缘由的大笑，与哭泣
那些莫名的抽搐，与忧伤
作者简介
李庭武。
男，写诗多年。
二月廿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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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瓣花语
liubanhuayu-0326
主编：晴天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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