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兹涅先斯基诗12首
FATE
命运
命运在我之上。为什么我要去看?
在陋铺上睡觉的被驱逐的我流浪。
悲伤是一个地下室,
在每一座旧房里开放。
沟渠在我之下而命运在上。
我想要什么?好吧,满足的一生。
我得到什么?只有一副棺木花环……
在摇篮下坟墓潜伏。
命运在我之上,沟渠在下。
在天空上我的灵魂,像一只猎狗,
嚎叫,绝望,
牵引它的开关是恸哭。
命运来到我家后院上空,
和命运是我血亲的地方。
我做过什么,除了时至今日我
写过的那些简单的诗?
我曾是人民的闪光的向导者。
如今我折断了脊梁。这就是命运。
SELF-PORTRAIT
自画像
不刮胡子的瘦弱的面庞硬朗的
他数月地躺在
我情妇身上。
一道铸铁的影子悬下楼梯,
巨大而突起的唇偷偷张开。
“你好,俄国诗人们,——他的声音愁闷——
我该给你一把剃刀还是,也许,一把手枪?
你是天才么?蔑视这所有的混乱……
或者,也许,你会说出你忏悔的祈祷?
或拿起报纸,剪下一块
并像卷起雪茄那样卷起自责?”
为什么他要在我在这里的时候搂抱你?
为什么他在试穿我的围巾?他怎么敢?
他在斜视我的雪茄……哦,是的!
离开我!离开!
救命!救命!
THE SONG
歌
水手,我亲爱的,我天生的配偶!
有件事情我要求你,男人:
吻每一个陌生人,给他们你的花,
爱许多女人。但,我祈求你,不要只爱一个。
这些是我随信送出的话,
它们会在刺穿一片片土地时呻吟;
留在那里,想留多久,就留多久,你最好
爱所有的国家。但,我祈求你,不要只爱一个。
给我一声口哨——在厌倦流浪的时候。
被甜蜜的负担约束,或这快要溺死,
玩弄你的生活,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在你游荡的时候,
但不要破坏我么你的生活因为它只是一个。
MODERN NATURE
现代的自然
红母牛
在柏油路上定居。
懒散地躺在柏油锅上。
我们开车带它们行走
因为公牛稀少!
它们忠于高速公路,
我们想知道为什么。
“老牧人,我们想让这个问题得到回答:
为什么公牛发疯?”“万万不可!
关键是苍蝇不喜欢柏油。”
那些现代的公牛!它们确实聪明!
它们懂了,狡猾的家伙!天才的牛群!
和贫困、不幸的苍蝇不一样。
“苍蝇知道柏油
会致癌。”
那些现代的苍蝇!它们真聪明!
RUBBER SOULS
橡皮灵魂
我恨你们,橡皮灵魂,你们看起来
可伸展适应一切政体。
它们会咧大嘴微笑,拉宽,
然后,像章鱼一样,它们会把你拉紧。
橡皮人是油滑的流氓:
拳头会陷入沼泽。
橡皮编辑害怕手写,
作者却深陷其中。
我过去认识一个橡皮办公室
在那里“是”被拉成有礼貌的“不”。
我可怜你们,有弹力的怪人,
就像被擦去一样,你们的过去一片空白。
你们已经擦去了许多激情,许多思想,
但你们快乐而激动,不是么?……
腰部以上你是个懦夫,
黑桃A,也是一个幸运的……
THE PARABOLIC BALLAD
抛物线之歌
我的生活,像一枚火箭,在黑暗中
做抛物线的飞行,——不是旅行者的彩虹。
那里曾经生活着一个艺术家,红发的高更,
它是波西米亚人,从前的商人。
为从蒙马特尔街
走到卢浮宫
他绕到
苏门答腊那么远!
他不得不放弃金钱的疯狂,
学者的污秽,他的甜心的咆哮。
这个男人克服了地球的重力,
神父们,在喝啤酒的时候,会嘲笑他的“无用”:
“直线短,但它太过简单,
他最好为人们画玫瑰床。”
然而,像一枚火箭,他轻而易举地飞过
穿入他的衣服和耳朵的风。
他不是经过门到达卢浮宫
而是,像一根抛物线
刺穿地板!
每个人都以他自己的参数触及真理
虫找到裂缝,人做出抛物线。
那里在附近的房子里曾经生活着一个女孩
我们一起学习,还会一起浏览图书。
为什么我离开,
被格鲁吉亚暧昧的
群星间的可怕的
力量感动!
我为做出那愚蠢的抛物线而抱歉,
在黑暗中颤抖的肩膀,为什么烦扰她?……
在黑暗的宇宙中你的戒指引人注目,
像一个触角,笔直而有弹力。
同时我飞行
到这里着陆因为
我听见你尘世的颤抖的呼唤。
以抛物线来并不容易!……
为消除预言、传统,离开
艺术、历史、爱和美学的
采取
抛物线的路径的偏好,这样!
现在,他动身去西伯利亚做客。
……………………………………
它没有抛物线那么长,是么?
A BALLAD (THESIS FOR A DOCTOR'S DEGREE)
谣歌(博士论文)
我的先生昨天宣布:
”你可能有天分,尽管是隐藏的,
然而,你的突破,在冷天,
在家里被冻得如此笔直“。
鼻子,啊?
和时间一样不可挽回,
遵守医学的法则,
你的鼻子,像任何人的一样,
稳定、
成功地
生长!
名人的,警卫的
和我们的
大臣的鼻子
生长,像夜里的猫头鹰一样不停地
和植物与树一起打鼾。
它们冷酷而歪扭,像法案,
它们挤在门里,
为拳击手所伤,
然而,我们的邻居的鼻子
扭进锁眼,和钻头一样!
(伟大的果戈理凭直觉感觉到
它们在人的野心中扮演的角色。)
我的朋友布哈林喝得大醉
梦到一个像疯了
一样生长的鼻子:
在他头上,像怒潮一样来,
打翻锅盘和吊灯
的鼻子
刺穿
天花板
并穿过
层层地板!
”那是什么?——在离开床的时候,他想。“
”审判日——我说——
和债务人的审查的征兆!“
他被监禁在三十号。
鼻子的永恒运动!
它长,而生命正在变短。
在夜里在和吸墨纸一样苍白的脸上,
鼻子,像一只黑鹰,或抽水的皮管,
吸收我们,我想。
他们说,北极的爱斯基摩人
互吻鼻子。
当然,这里不流行。
ABUSES AND AWARDS
侮辱与奖励
诗人不可能失宠,
他不需要奖励、名声。
一颗星没有什么背景,
没有黑色的或金色的边框。
一颗星不可能被一块石头,或奖励,
或类似的东西杀死。
他会忍受奉承者的打击
哀叹他不够大。
重要的是音乐和热情,
无论如何不是名声、或侮辱。
世界的权力出于宠爱
——在诗人拒绝它们的时候。
RUSSIAN-AMERICAN ROMANCE
俄美罗曼史
在我的土地和你的土地上他们上床睡觉
以类似的方式睡过整个夜晚。
有金色的月亮发出双重的光芒。
点亮你的土地也点亮我的土地。
以同样的低价——也即免费——
太阳为你升起也为我升起。
破晓时的风有些凉,
不过那不是你的错也不是我的错。
在你的谎言背后和我的谎言背后
有对我们的母国的爱与痛。
我希望在你的土地和我的土地上有一天
我们可以除掉拦路的白痴。
HER STORY
她的故事
我发动引擎而徘徊。
我该去哪?夜色很好,我想。
车罩像紧张的猎狗一样颤抖。
我发抖。夜点亮周围的房屋。
巴尔扎克的年代,我感到它燃烧的痛苦,
冰冷刺骨,我不能把持自己。
苦瓜酒和香槟混合的年代!……
所以我抬头看,并摇下窗。
他们年轻,两个漂亮的小伙,
穿着皮衣,看起来有些轻率。
“你有空,小姐,是么?想找乐子么?
现在先给五百。晚上在给一千。”
我突然这么说。他们把我当做了妓女。
我的心猛跳。这是神马态度!
他们想要你,你年轻,你是婊子!
愤怒地,我说“好”,而不是“不”。
另一个,如此“甜美而纯洁”,
摇动他的臀部,向四周看了看,
说:“你有和你一样芳醇的朋友么?
我也要了。包夜一千。”
畜生!我想我最好消失!
我踩下油门离开了那个地方。
然而,我的心,却为喜悦和痛苦而跳动!
“现在给五百。包夜一千”。
MY FRIEND'S LIGHT
我朋友的光
我在等待我的朋友。门锁上了。
栏杆被照亮了,以方便他行走。
我在等待我的朋友。时间枯燥而难熬。
期待点亮我们的生命。
他全速驶下环城公路,
就像我在他需要的时候做的那样。
他会来同时发现那个地点,
松树事先就被照亮了。
有一条狗。他的眼睛发出磷光。
你是朋友么?我看你并不自得……
几盏车灯把黑暗推下公路。
我的朋友快到了。
他说他会在九点左右来。
人们在看电视节目。
若怨恨滴下我就会把它关掉,——
我会再等一会儿。
几个月,几年过去了,但赫曼还没来。
整个自然都被切断了光。
我会在地狱,或天堂,活着,见到我的朋友。
我一生都在等待他。
他说他会在今天九点左右来。
在路上的时候上帝救走了他。
THE ANTIWORLDS
反的世界
这是布卡希金,我们的邻居,
穿着吸墨纸的裤子,
而反的世界,像气球一样
悬在他头上的苍穹。
在那上面,像会魔法的恶魔,
他精明地统治宇宙。
反布卡希金躺在那里,给
劳洛勃丽吉达一阵爱抚。
那反的伟大的院士
看到吸墨纸的幻象。
创造性的反的世界万岁,
愚蠢的词间的伟大奇想!
那里有聪明人和笨农民,
有没有沙漠的树林。
那里有反的人和反的车,
树林和森林中的反的机器。
有地盐,有骗子。
隼没和蛇一起死。
我最喜欢我亲爱的批评家。
他们中最伟大的打败其他的
因为在他的肩膀上没有头,
相反他有一个反的头。
在夜里我开着窗子睡觉
听见坠落的群星的响声,
从摩天大楼上滴落并且,
像钟乳石一样俯视我们。
在我上方高处颠倒地
像叉子一样插入地面,
我美丽快活的蝴蝶,
正经过我的反世界。
我想知道反的世界
在夜里开始是对还是错。
为什么他们要肩并肩坐在那里
整夜看电视呢?
他们一个字也听不懂。
这是他们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的日期。
他们坐着聊了几个小时,最后
他们又会后悔!
那两个家伙有燃烧的耳朵和眼睛,
就像紫色的蝴蝶……
……一个讲师曾对我说:
“一个反的世界?那是疯话!”
我半睡半醒,很快我就会
相信而不是怀疑那个人的话……
我绿眼的小猫,像调谐器,
接收世界的信号。
Alec Vagapov / 英 译
王 立 秋 / 汉 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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