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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略特《荒原》汤永宽译

艾略特 星期一诗社 2024-01-10

“因为有一次我亲眼看见西比尔被关在一只笼 

子里悬挂在库米城,当孩子们问她,‘西比尔, 

你想要什么?’她回答道,‘我想死。’” 


献给埃兹拉·庞德 

高明的匠师 


一、死者的葬礼 


四月是最残忍的月份,从死去的土地里 

培育出丁香,把回忆和欲望 

混合在一起,用春雨 

搅动迟钝的根蒂。 

冬天总使我们感到温暖,把大地 

覆盖在健忘的雪里,用干燥的块茎 

喂养一个短暂的生命。 

夏天卷带着一场阵雨 

掠过斯塔恩贝格湖,突然向我们袭来; 

我们滞留在拱廊下,接着我们在太阳下继续前行, 

走进霍夫加登,喝咖啡闲聊了一个钟头。 

Bin gar Keine Russin, stamm'aus Litauen, echt deutsch. 

那时我们还是孩子,待在大公的府邸, 

我表哥的家里,他带我出去滑雪橇, 

我吓坏啦。他说,玛丽, 

玛丽,用劲抓住。于是我们就往下滑去。 

在山里,在那儿你感到自由自在。 

夜晚我多半是看书,到冬天我就上南方去。 


这些盘曲虬结的是什么根,从这堆坚硬如石的垃圾里 

长出的是什么枝条?人之子, 

你说不出,也猜不透,因为只知道 

一堆破烂的形像,这里烈日曝晒, 

死去的树不能给你庇护,蟋蟀不能使你宽慰, 

而干燥的石头也不能给你一滴水的声音。只有 

这块红岩下的阴影, 

(走进红岩下的阴影下面来吧,) 

我就会给你展示一样东西既不同于 

早晨在你背后大步流星的影子 

也不同于黄昏时分升起迎接你的影子; 

我会给你展示一把尘土中的恐惧。 

    Frisch Weht der Wind 

    Der Heimat Zu 

    Mein Irisch Kind, 

    Wo weilest de? 

“一年前你最先给我风信子; 

他们叫我风信子姑娘。” 

——可是等咱们从风信子花园回家,时间已晚, 

你双臂满抱,你的头发都湿了,我一句话 

都说不出来,眼睛也看不清了,我既不是 

活的也不是死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茫然谛视那光芒的心,一片寂静。 

Oed' und leer das Meer. 


索梭斯特里斯太太,著名的千里眼, 

患了重感冒,可她仍然是 

人所熟知的欧洲最聪明的女人, 

她有一副邪恶的纸牌。你瞧,她说, 

这张是你的牌,淹死的腓尼基水手, 

(那两颗珍珠就是他的眼睛。你瞧!) 

这是Belladonna,岩石圣母, 

善于应变的夫人。 

这张是拥有三根权杖的男人,这是轮子, 

而这是独眼商人,这张牌 

尽管是空白的,是他背上扛着的东西, 

却不准我看那到底是什么。。我没有去找 

那个被吊死的人,害怕被水淹死。 

我看见簇拥的人群围成一个圆圈走。 

谢谢你。假若你见到亲爱的埃奎尔太太, 

请告诉她我要亲自把占星图给她送去: 

现如今你得非常小心。 


虚幻的城市, 

在冬天早晨的棕色浓雾下, 

人群流过伦敦桥,那么多人, 

我没想到死神竟报销了那么多人。 

偶尔发出短促的叹息, 

每个人的眼睛都盯着自己的脚尖。 

他们涌上山冈,冲下威廉王大街, 

那儿圣玛丽·沃尔诺斯教堂的大钟 

沉重的钟声正敲着九点的最后一响。 

我看见一个熟人,我叫住他:“斯特森! 

你不就是在梅利和我一起在舰队里的吗! 

去年你栽在你花园里的那具尸体, 

开始发芽了没有?今年会开花吗? 

要不就是突然来临的霜冻惊扰了它的苗床? 

啊,要让狗离那儿远远的,狗爱跟人亲近, 

不然它会用爪子把尸体又刨出来! 

你!伪善的读者!——我的同类——我的兄弟!” 


二、弈棋 


她坐的椅子,像金碧辉煌的宝座, 

映照在大理石上熠熠生光,高擎明镜的 

灯台石柱雕刻着果实累累的葡萄藤蔓 

一个金色的丘比特从藤蔓中偷偷望外张望 

(另一个却把眼睛藏在他的翅膀后面) 

明镜把七枝灯座吊灯的烛光反照得加倍明亮, 

当她的珠宝从锦匣中射出 

炫目的闪光与灯光相遇 

桌面上便反射出一片霞光; 

象牙的、彩色玻璃的小瓶 

打开了瓶塞,里面藏着她那些调制的奇异香水, 

粉末的,或液体的软膏——扰乱了,淹没了 

在芳香氲氤中的感官;袅袅上升的香气 

被窗外新鲜空气拂动, 

把烛光的延长的火焰扇的更旺, 

烟雾窜进细工雕刻的凹形镶板, 

拂动着方格天花板上的图案。 

巨大的铜制的海洋树林 

煅烧成翠绿和桔红色,镶嵌着的彩色宝石, 

一个镂制的海豚在林间阴翳的光线下翻腾嬉水。 

在那古老的壁炉上方, 

仿佛是一扇眺望林木葱郁的窗子 

挂着菲洛梅尔变形的图画,她被野蛮的国王 

那么粗暴地强行非礼;但夜莺曾在那儿 

用她那不可亵渎的歌声充塞了整个荒漠 

而她仍在啼叫,今天这世界仍继续在啼叫, 

向猥亵的耳朵叫着“佳佳”。 

还有往昔的轶事旧闻 

展示在四周墙上;惹人注目的形体 

身子或向前倾,或倚斜着,叫这四壁围住的房间禁声。 

楼梯上步履蹀躞。 

火光下,发刷下,她的长发 

散成点点火星 

化为语言,接着又将是一片死寂。 


“今晚我心情很乱,是的,很乱。陪着我。 

跟我说话。为什么你总不说话。说呀。 

你在想什么?想什么?是什么呀? 

我从来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想想看。” 


我想咱们是住在耗子的洞穴里, 

死人连自己的尸骨都丢失了。 


“那是什么声音?” 

     是门下面的风。 

“这会儿又是什么声音?风在干什么?” 

    没有什么,是没有什么。 

         “难道 

你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 

不记得吗?” 


  我记得 

那些珍珠原是他的眼睛。 

“你是活的还是死的?你脑子里难道什么都没有?” 

                   可是 

哦哦哦哦这种莎士比亚式的“拉格”—— 

多么文雅 

多么聪明 

“现在我该干些什么事?我该干什么呢? 

“我就这样冲出去,走在大街上 

“披头散发的,就这样。我们明天又干些什么呢? 

“我们到底要干什么?” 

         热水十点钟供应。 

如果下雨,四点钟来一辆轿式马车。 

然后我们就下一盘棋, 

一面挣大着永远醒着的眼睛等待那一下敲门声。 


丽尔的丈夫从部队复员的时候,我说—— 

我可不喜欢吞吞吐吐,我亲口对她这么说, 

请快点儿,时间到啦 

如今阿尔伯特要回来啦,你把自己打扮得漂亮点儿。 

他准想知道你把他给你镶牙齿的钱 

到底干了什么。他给了钱,当时我在场。 

你把它们全拔了,丽尔,装一副漂亮的, 

他说,我发誓,我连瞧你一眼都受不了。 

我也不能再忍受下去了,我说,想想可怜的阿尔伯特, 

他在部队里待了四年,他想快快活活过日子, 

要是你不让他快活,自有别人愿意呢,我说。 

喔,有吗,她说。差不离儿。我说。 

那我倒想知道该向谁表示感谢了,她说,瞪了我一眼。 

请快点儿,时间到啦 

要是你不喜欢那样,你不妨将就着那么干嘛,我说。 

别人可是能挑三拣四的,要是你做不到的话。 

可要是阿尔伯特跑掉了,那可不是因为没人警告过你。 

你应该感到害臊,我说,你看上去多像个老古董。 

(可她还只是三十一。) 

我没法子,她说,拉长了脸, 

这都怪我吃的那些药片,不想再有孩子啦,她说。 

(她已经有了五个。生小乔治几乎要了她的命。) 

药店老板说没事儿,可我再也不似往常了。 

你真是个十足的大傻瓜,我说。 

呃,要是阿尔伯特不让你安生,还会有孩子,我说, 

不想有孩子,那你结婚为什么来着? 

请快点儿,时间到啦 

嗯,那个星期天阿尔伯特回了家,他们有只新鲜熏腿, 

他们邀我去吃饭,趁新鲜品尝一下薰腿的美味—— 

请快点儿,时间到啦 

请快点儿,时间到啦 

晚安,比尔。晚安,露。晚安,梅。晚安。 

谢谢。谢谢。再见。再见。 

再见,太太们,再见,好太太们,再见,再见。 


三、火诫 


河上的帐蓬破了:最后残留的枝叶犹恋恋不去 

终于落进潮湿的河堤。风吹过褐色的大地, 

没有被人听见。河上的娇娃美女已经离去。 

亲爱的泰晤士河,你轻柔地流,直到我唱完我的歌。 

河上没有空酒瓶,没有三明治的废纸片, 

也没有丝手绢,硬纸盒,香烟头 

或者其他表明夏天夜晚的证据。娇娃美女都已离去。 

她们的朋友,城里头儿脑儿的逍遥的公子们, 

也已离去,没有留下地址。 

在莱蒙湖畔我坐下来低泣…… 

亲爱的泰晤士河,你轻柔地流,直到我唱完我的歌。 

亲爱的泰晤士河,你轻柔地流,因为我说得不响也不长。 

但是在我身后,在一阵冷风中我听见 

尸骨的格格声和吃吃的笑声传向四方。 

一只耗子轻轻爬过草丛 

拖着黏滑的肚子在河堤上行走 

而我在一个冬天的薄暮,离煤气厂后面不远 

在那条滞缓的运河上钓鱼 

沉思我的兄王在海上的遇难 

和在他之前我的父王的驾崩。 

白色的尸体赤裸在低洼潮湿的地上, 

尸骨却被扔在一座低矮而干燥的小阁楼里, 

年复一年只是给耗子踩得格格作响。 

但是在我背后我不时听见 

汽笛和马达的声音,到春天它 

就要把斯维尼带给波特太太。 

啊 明月光皎皎 

把波特太太和她女儿照 

她俩在苏打水里洗双脚 

Et O ces voix d'enfants, chantant dans la coupole! 


唧 唧 唧 

佳 佳 佳 佳 佳 

那么粗暴地强行非礼 

特鲁 


虚幻的城市 

在一个冬天中午的褐色雾霭下 

尤吉尼德斯先生,从斯密尔纳来的商人 

胡髭拉碴,带着一满袋无核葡萄干 

到伦敦运费和保险金免收:凭提单付货, 

他操一口通俗的法语邀请我 

上炮台街旅馆去共进午餐 

随后去梅特罗波尔消磨周末。 


 在暮霭渐浓的时刻,这时眼睛和背脊 

从办公桌上抬起,这时人类的发动机 

像突突地震动着等待开动的出租车那样等待着, 

我,泰瑞西士,虽然双目失明,跳动在两个性别之间, 

长着皱巴巴女性乳房的老头儿,却能看见 

在这暮霭渐浓的时刻,蹒跚归去的黄昏 

正把海员从海上带回家去, 

打字员到喝茶时刻回了家,收拾早餐的杯碟, 

点起炉子,摆出罐头食品。 

她那险凛凛伸出窗外晒晾的连裤内衣 

正领受着夕阳最后余辉的爱抚, 

长沙发上(夜里便是她的卧床) 

堆着她的袜子、拖鞋、背心和紧身胸内衣。 

我,泰瑞西士,长着皱巴巴乳房的老头 

看到这番景象,就能预知其余—— 

我也在等候那位我盼着他来的客人。 

他,满脸粉刺的年轻人来了, 

小房地产经纪人的办事员,一副大胆盯视的目光, 

那份自信搁在一个地位低微的人身上 

活像一个布雷德福的百万富翁戴了顶大礼帽。 

现在时机对他有利,正如他所猜测的那样, 

晚饭已经吃过,她感到又厌烦又疲乏, 

鼓起勇气上去跟她温存一番 

也许还不致受到嗔怪,即使她并不希望这样。 

涨红了脸,下定决心他立即发动袭击; 

探索的双手没有遇到防卫; 

他的虚荣原不要求对方回答 

却招来一种满不在乎的欢迎。 

(我,泰瑞西士早先已经经受过 

在这同一张长沙发或床上演出的一切; 

我,曾在底比斯城下倚墙而坐 

也曾在最卑微的死者中间踽踽独行。) 

他屈尊俯就亲了最后一吻, 

发现楼梯上没有灯光,便暗中摸索着走了…… 


她调转身子往镜子里端详了一会, 

没有理会她那已经离去的情人; 

她脑子里只闪过一个没有完全形成的念头: 

“唔,现在完事了:谢天谢地,这事儿总算已经过去。” 

当淑女降尊屈从干了蠢事以后 

重又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孤零零的, 

她无意识地用手抚平头发, 

接着在唱机上放上一张唱片。 


“这阵音乐从水面飘到我身边” 

经过斯特兰德飘到维多利亚女王街。 

哦 城市 城市,我有时能听见 

在下泰晤士街一家酒吧附近 

一只曼陀林动人的哀鸣声 

还有笑闹声和喋喋不休的谈话声 

从渔夫们中午休憩的地方传来,那儿 

殉道者马格纳斯教堂的院墙一如既往 

闪耀着爱奥尼亚的纯白和金色的神秘光芒。 


泰晤士河泛起 

油污和沥青 

河上画舫随着潮流变换 

而各自飘动 

风吹涨了片片红帆 

向着下风 

在沉重的桅樯上摇动。 

画舫激起波澜 

冲击漂流的圆木 

漂过多格斯半岛 

直泻格林威治河湾。 

   Weialala leia 

   Wallala leialala 


伊丽莎白和莱斯特 

划着船桨 

船尾形状 

好似一只镀金的贝壳 

彤红而又金黄 

轻快的巨浪 

激起两岸粼粼微波 

西南风 

把白色塔楼 

隆隆的钟声 

带往下游 

   Weialala leia 

   Wallala leialala 


“多少电车和蒙着尘土的树。 

海伯利生了我。里士满和丘 

毁了我。在里士满附近我支起双膝 

仰卧在一只狭小的独木舟的船底。” 


“我的脚在穆尔盖特,而我的心 

在我的脚下。那次事情过后 

他哭泣了。他保证‘改过自新’。 

我没有表示什么意见。我干吗要忿忿不平?” 


“在马盖特沙滩上 

没有什么能够引起 

我任何联想。 

一双肮脏的手上的破损的指甲。 

我家里的人都是微贱的人 

他们什么都不指望。” 

    la la 


于是我来到了迦太基 


燃烧吧 燃烧吧 燃烧吧 燃烧吧 

啊 主啊 请你把我救出来吧 

啊 主啊 你救救我吧 


燃烧吧 



四、死于水 


腓尼基人弗莱巴斯,死了两个星期, 

忘记了海鸥的啼鸣和大海滚滚的巨浪 

也忘记了亏损与赢利。 

         一股海底涌起的潮流 

在悄声细语中捡起了他的尸骨。在随波浮沉之际 

他经历了老年和青年的阶段 

进入漩涡。 

    异邦人或犹太人 

啊 当你转动轮子迎风遥望的时候, 

请细思弗莱巴斯,他一度也曾和你一样高大而英俊。 



五、雷霆的话 


当火炬映红了一张张汗涔涔的脸 

当花园里只留下一片寒霜般的寂寥 

当受尽了人间冷酷无情的极度痛苦 

尖利的喊声和哭号 

牢狱和宫殿以及春天的雷霆 

在遥远的群山之上回响之后 

他过去活着的现在已经死亡 

我们过去活着的现在怀着一丝忍耐 

正濒临死亡 


这里没有水只有岩石 

岩石、无水和沙砾的路 

路在山岭间盘旋而上 

山岭乱石嶙峋而无水 

假若有水我们就会停下来痛饮 

在山岩丛中你既不能停步也不能思索 

汗是干的而脚又陷在沙里 

假若山岩丛中哪怕只有一点水 

然而死山龋齿累累的嘴吐不出水 

这里你不能站不能躺也不能坐 

在山林里甚至没有寂静 

但听得无雨的干雷徒然的轰鸣 

山岭里甚至没有远离人寰的幽寂 

只有那发红的愠怒的脸庞 

从一间间泥土剥落的茅屋门口向你咆哮和嘲笑 

                    假若这里有水 


  而且没有岩石 

  假若这里有岩石 

  也有水 

  而水 

  是一泓泉水 

  岩石中一个水潭 

  假若只有水声 

  不是蝉鸣 

  也不是枯干的野草在歌唱 

  而是从一座岩石那边传来的水声 

  那儿一只画眉正在松林中歌唱 

  滴答滴答答答答 

  但是没有水 


那个总在你身旁走的第三个人是谁? 

当我点数的时候,只有你和我在一起 

但当我抬头凝望前方那条白色的大路时 

始终有另一个人在你身旁走着 

披着褐色的斗篷,戴着兜帽悄悄行走 

我不知道那是男人还是女人 

——但在你另一边的那个到底是谁? 


在高高的天空中是什么声音 

母亲哀伤的低泣声 

那些戴着兜帽拥集在望不到头的平原上 

在四周尽是单调的地平线的坼裂的大地上 

蹒跚而行的人群是谁 

在山岭上那座崩裂了又重建 

却又在紫色的天空中突然爆炸的是什么城市 

高塔纷纷倒坍 

耶路撒冷 雅典 亚力山大 

维也纳 伦敦 

一切化为虚幻 


一个女人紧紧拉起她乌黑的长发 

在那弦线上信手奏出如泣如诉的乐曲 

一群蝙蝠脸孔象婴儿在紫色的夕晖下 

拍打着翅膀尖声鸣叫 

弯下了头朝一堵发黑的墙俯冲而去 

一座座高塔在天空中翻滚颠倒 

报时的钟敲着缅怀往昔的钟声 

还有从空虚的水池和枯竭的井底唱出的歌声。 


在这群山怀抱的腐朽的洞穴里 

月色迷蒙,在小教堂近旁 

坍圮的坟墓上,野草在唱歌 

小教堂空寂无人,只是风的家。 

没有窗子,门在摇晃 

枯槁的尸骨不能伤害人 

一只公鸡孤零零栖立在屋脊上 

咯 咯 里咯 咯 咯 里咯 

电光闪烁。接着是一阵潮湿的狂风 

带来了雨 


恒河沉落了,蔫蔫的草叶 

等待着沐雨,但乌云 

集合在远方,在喜马拉雅山巅之上。 

丛林默默地匍伏,隆起。 

于是雷霆开口说 

DA 

Datta:我们给予了什么? 

我的朋友,鲜血摇撼我的心 

一瞬间的大胆果敢的舍弃 

一个时代的深谋远虑也决不能追回 

我们就凭这一点,只凭这一点才生存过来 

这一点在我们的讣告里将不会被人发现 


在慈善的蜘蛛覆盖下的记忆里 

或者在我们那些由精瘦的律师 

启封的空门阒的房间里也不会被人发现 

DA 

Dayadhvam:我听到钥匙 

在门上转动了一次,只转动一次 

 我们想起了钥匙,每个在监狱里的人 

都想起钥匙,只是到夜晚时分每个人 

才证实一座监狱,虚无缥缈的传说 

才把疲惫不堪的科利奥兰纳斯复活片刻 

DA 

Damyata:船儿欢快地 

与张帆划桨的熟练的手相应和 

大海平静无波,你的心如为之怡悦 

会欢快地应和,顺从那双克制的手迎风前进 


        我坐在岸边 

垂钓,背后是干旱荒芜的平原 

我是否至少该把我的国家整顿好? 

伦敦桥倒坍了 倒坍了 倒坍了 

Poi s'ascose nel foco che gli affina 

Quando fiam uti chelidon——啊 燕子 燕子 

Le Prince d'Aquitaine á la tour abolie 

这些就是我用来支撑自己以免毁灭的零星断片 

嗨 我会使你中意的。希罗尼摩又发疯了。 

Dattà. Dayadhvam. Damyata. 

  Shantih shantih shanti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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