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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孩诗选

朵孩 星期一诗社 2024-01-10


朵孩(1981-),男,土家族,生于1981年9月,现在贵阳,80后诗人。作品散见于《诗刊》、《诗选刊》、《诗歌月刊》、《山花》等。有作品入选《2005中国最佳诗歌》。




夏汉 扶桑 周公度 娜夜 橘子 前沿老猫 凌越 马雁 马映 郑单衣 夏珂 北方雪狐 谭雅尹 曾曾 剑东 熊森林 婧苓 倮倮 月岛 游子衿 人邻 陌上吹笛 冷含莹 肖水 康苏埃拉 颖川 沪上敦腾 徐立峰 杨泽芳 颜彦 肖水 路亚 江野 云垂天 亦来 蟋蟀 玉珍 加布青·德卓 魏捷 吕游 大四 张远伦 宇向 茱萸 炎石 王家新 陆忆敏 朱朱 宋渠 宋炜 宇向 贝里珍珠 张定浩  戈麦 韩博




签名


每进去一位嘉宾

都要在丹霞谷门口

的留言簿上

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我是年纪最小的

我只好等他们签完之后

才签

我写的是草书

可能是心情有点激动

竟然把朵孩的孩字

右半部分

弯错了(亥弯成了交)

放下笔我就想

拿笔再添一下

可是我又怕

旁边的礼仪小姐

心里笑话我

所以,一签完

我就背着手

很自然地进了丹霞谷

甚至还拧开矿泉水瓶

很自然地喝了一小口




在丹霞谷看文艺演出


我进去的时候

欢迎我们的文艺演出

已经开始了

第一排坐满了人

第二排也坐满了人

我只好坐第三排

观看

第一个节目是拉丁舞

在疯狂的音乐中

一个长头发的男人

拉着女人的手

在舞台上转来转去

女人的屁股

疯狂地甩着

当她甩到舞台的左边时

第二排嘉宾的头

就不约而同地

向左边偏

当她甩到舞台的右边时

第二排嘉宾的头

又不约而同地

向右边偏

以致于一二排的嘉宾

他们的头

老是挡住我的视线

以致于好几次

我都想站起来看




阳光下,两个打羽毛球的少女


一个站在左边

另一个站在右边

中间

是一条白色的

粉笔画的线

左边那个少女

把羽毛球从左边

打到右边

右边那个少女

又把飞来的羽毛球

从右边

打到左边

这时候

左边那个少女

仰着身子

迅速地向后退着

举起羽毛球拍

使劲地

向飞来的羽毛球

打去

在她们二十米远的地方

我和小马

清楚地看到

左边那个少女

这时候打了一个空拍




迷恋手机游戏的人


他的手机里有三个游戏。一个推箱子

一个五子棋。还有一个贪吃蛇

一个迷恋手机游戏的人,他迷恋的就是贪吃蛇

一个多月来,他每天都要打好几次

贪吃蛇,像一条真正的蛇一样

在他的手机屏幕上,游来游去,直到碰到墙壁上

死亡为止。一个多月来,他失败过无数回

同时,他也不断地超越着,自己的分数,现在

他的最高纪录,是1321分。但他仍然

每天都打着这个游戏,尽管他

早已从这个贪吃蛇中,明白了一个深刻的哲理




打游戏


游戏的名称叫贪吃蛇。我打得比较不错

小马还从没打过。他也想来试一盘,所以

他用两只手打。贪吃蛇

在手机屏幕上,不断地吃着

食物。吃一颗3分。第一盘

小马得了9分。第二盘,小马告诉我

他得了47分。我问小马,多少

47分。小马再次告诉我

47除以3,怎么除也除不进

我就对小马说,小马,你吹死牛




给爷爷拜年


堂哥,堂弟,堂妹,我们八九个人

一路欢歌笑语去的

每年春节都这样

我们来到爷爷的坟前

先清理一下爷爷坟上的杂草

以及周围的杂草。然后拿出祭品

开始烧纸。弟弟点燃了鞭炮


祭品是爸爸亲手弄的

有腊肉,豆腐和糍粑

还有一瓶白酒。我一样弄了一小点

丢在燃烧着的纸上(给爷爷吃的)

剩下的,我叫堂弟堂妹们摊开手掌

分发给他们吃。末了

我们还每人给爷爷作了一个揖




308教室


甲靠窗而坐。明媚的阳光

洒在她粉红色的衣服上。乙

坐在第二排。他掏了一会耳朵

又扯了一会胡茬。坐在他前排的

是丙。她的高跟鞋,不时地

敲击着课桌的柱子。丁坐在丙的右边

他们没有说话。他只顾用笔

在纸上不断在划着。我

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他们的一举一动

我都看在眼里。而他们

却看不见我,正在看他们




已经好几年没有看到故乡的花开了


花开的时候我不在家

我在家的时候

花期要么过了

要么还没到

所以我已经好几年

没有看到故乡的花开了

今年也是这样

我在家的时候

故乡正在下一场大雪




不再玩笑——致唐晓涵


你说,从此以后

不要再跟你开玩笑了

你讨厌开玩笑的人

所开的一切玩笑

那是一种低级趣味的玩笑

你早就受不了了

是的,唐晓涵

我听你的就是了

我向你保证

从此以后

我决定做一个正直的人




春天是不是已经来了


从时间上看

春天是来了的

从天气上看

前几天刚下了一场大雪

气候还是那样地冬天

如果有人问我

现在是春天还是冬天

我真的无从回答

要是春天和冬天之间

有一条明确的分割线

就好了




桥上∶除了他,没有任何人


桥∶长八十米

宽七米,高十五米

夕阳照着桥

和桥下的河水

以及河两岸的人家


他是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

他走到桥的中央

他刚刚赶场回来

他喝醉了酒


他一步跨上桥栏杆

(石墩做的,宽一尺)

向前走了十几步

又向后,退着走了十几步


他的身子突然歪了一下

他歪到了

桥上


他脱下布满补丁的外衣

一把扔到了桥上

又一步跨上了桥栏杆

背着手

眺望着河的上游


他突然抬起右脚

并踢了出去

摆了一个

走正步的姿势


在他悬空的右脚下面

河水哗哗地流




贵州诗人印象之五:朵孩,说了等于没说

九诗


当我写完赵卫峰的时候,赵卫峰说:你应该多写写80后诗人,比如非飞马,比如庞非,比如朵孩。我说:当然,写贵州诗人而不写朵孩,那我的文本就是不完整的了。


由此可见朵孩在贵州80后中的位置,以及在我心中的位置。我当然不会漏掉朵孩这条“大鱼”,因为在贵州诗歌的发展史上,肯定要留下朵孩的一笔,而且是辉煌的一笔。我今天这样说,也许为时过早,但我确信未来是这样的。而且,我突然又发现,在他未成名之前的巴结,要比等他成名后再来巴结他,好得上千百倍,因为成名前的巴结其实不叫巴结,还可以用“欣赏”来形容,所以我非常欣赏朵孩——当然,如果我这样说会让一些人不痛快,或者感到恶心的话,那我借用一下本篇标题——当我没说,或者说了也等于没说。


我没说,但事实还是继续存在,就像朵孩什么都没说,他的诗歌也还是存在的,他的诗歌里什么都没说,但我一下子就喜欢了,喜欢上他诗歌语言的干净、纯粹。其实朵孩做人也是这么干净、纯粹的。


在赵卫峰结婚的酒席上,许多诗人喝酒喝醉了,其中有一个长头发、红上衣的大男孩,我觉得他非常好玩,简直好玩极了,我发现他比自己结婚还兴奋,还开心,我认为我必须认识一下他,后来果然认识了——朵孩。后来他给我的感觉一直都是——好玩。这是一个非常好玩的男孩,好玩得像一个诗人,完全的没有做作,没有防备,没有丝毫的虚假。后来我与潘利文、季节等人,在当夜便跑到他与非飞马的宿舍去了,去干什么?当然是去玩,而且非常的好玩,简直是脱光了衣服来玩,简直是像动物一样玩——如此的搞笑,我认为还是我人生的第一次。


也就是在朵孩的宿舍里,我说我非常喜欢他的一首诗,一首非常好玩的诗,这首诗先是被宗仁发编选的《2005中国最佳诗歌》收录,后又被我编辑的《平民诗歌选刊》第二期选用;当然,我在这里还要再次摘录一下,《对面的女孩》:“对面的女孩,我不是故意/要把窗子撞得这么响的/我只是怕风吹进来/冷着了你/我只是轻轻地推一下/就没想到它/居然会‘嘣’地一声/这一声肯定把你吓着了/要不,你怎么会抬起头来/望我一眼呢/这‘嘣’地一声/也肯定惊扰了你/背诵《诗经》的思维/哦,对面的女孩/对不起啦,我现在/不弄窗子了还不行吗/你就接着背《诗经》吧/就像你刚才那样/轻声轻气地背/关关睢鸠,在河之洲/窕窈淑女,君子好逑”,这样的一首空间非常大的诗歌,回味无穷的诗歌,是会让很多人喜欢的。当然,更重要的是:这首诗里说了这么多,却仿佛什么都没有说——因为都是废话。


说了等于没说,这也许就是朵孩们所追求的最高境界。就像让诗歌回到诗歌,让语言还原为语言;或者诗歌从语言开始,或者诗歌到语言为止,这都是语言的问题,而不是诗歌的问题。事实上,诗歌本身丝毫也没有问题,所以围绕着诗歌的争论,都是从语言开始,到语言结束。优秀的诗人,不都是把一生的宝贵时间浪费在虚无的语言之上吗?当然,这种浪费也是最值得世人尊敬的。


朵孩的诗歌当然也是用文字(语言)表达,但我常常发现他什么都没有说。也许我的表达不够精确,那么我借用一下杨黎的学说,“每一句话都是废话,简单、直接,说了等于没有说,但看了却肯定是看了”,“没有情绪,没有道理,但空间却很大,大得来什么都没有。”没有就是有,这就是废话诗歌的理论之核心。朵孩自然是知道这一点的,不但他知道,而且连我也知道,不过,我的知道却是源于他的知道,由于受他的影响,我特意去了解了非非、橡皮、废话。虽然我至今了解的只是鸡毛蒜皮,但是已经很受用了。


对于非非,我后来一直持这种观点:非非是手段,而不是目的;废话是炼字炼句的最佳方式,比如让语言变得更加干净,让诗歌变得更加纯粹。就这点来说,非非当真是一个伟大的创造,让无数的后人受用。当然,也有许多从废话而走到口水、垃圾的极端,但这不是非非的过错。任何利器,都有它的两面性,使用得当可以救人,使用不当就只能伤人。幸好朵孩们吸收到的是精华,他们只会救人。


朵孩的废话,其实也不是天生的,他一开始也写了像《啄木鸟》这样传统的诗歌:“我还没见过啄木鸟/但我希望一只啄木鸟/从远方飞来/爬在我的心口上/把我当成一截/一米六高的树桩/并啄出我/心中那条/叫做忧伤的虫子”,但是某天,他突然发现了废话,发现了属于他的新大陆,于是他成了废话诗的悍卫者,成了继老橡皮贺建飞之后的第二个在贵州诗歌界宣传废话的传教士,成了追求语言无意义的信徒,他执着,而且勇敢。他的这种精神,本身就是一件让人尊敬的事。


我突然有些怀疑,我说了这么多废话,朵孩们能够理解吗?读者们能够理解吗?会不会再次引发“恶搞”事件呢?但是我后来又想:我为什么一定要让大家理解呢?我只要说了,就肯定是说了,至于我说了什么,大家理解什么,原本也不应该是由我来考虑的。我只要说了,就对得起自己,对得起语言。况且,任何探索都是对的,可敬的,而任何语言都没有对错可言,我说了,而且说了这么多,“多得来什么都没有”,还不够么?


2007年2月1日




沪上敦腾 徐立峰 杨泽芳 颜彦 肖水 路亚 江野 云垂天 亦来 蟋蟀 玉珍 加布青·德卓 魏捷 吕游 大四 张远伦 宇向 茱萸 炎石 王家新 陆忆敏 朱朱 宋渠 宋炜 宇向 贝里珍珠 张定浩  戈麦 韩博 城西 蓝蓝 周伟驰 王寅 李南 鹰之 林莽 赵树义 王竞成 敕勒川 朝雪 施施然 金铃子 孙文波 王佐良 郑敏 侯马 姚风 乌青 赵丽华 陈先发 娜夜 李浔 潘维 廖伟棠 宇向 管党生


超越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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