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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痛苦而自由的灵魂,都值得敬重与心疼 / 夜十条

千叶树下 千叶树 2023-08-07
第1785片树叶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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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歌手李玟不幸去世的消息瞬间刷屏,有些难过,这样的意外再一次提醒我:不要武断地去揣测别人的生活,很多时候,很多人其实并不是我看到的、我以为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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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朋友圈里读到深圳作家王国华先生的话,他说我敬重所有主动熄灭自己的人,无论什么原因。是啊,不管怎样,每一个痛苦而自由的灵魂,都值得我奉上敬重与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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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周在扬州看展,面对一幅山水小品时,忽然想起我年轻时候的一位朋友,他是那么热爱绘画,可是他带着深深的遗憾离开这个世界已经快20年了。我在想,要是今天此刻,他也站在这样的一幅画前,他该多开心啊。这样想着,眼前这幅幽深的山水,氤氲了彻骨的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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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早,从前的老同事小兄弟热情邀约了小聚,犹豫了还是很直接地坦白相告:我不想参加类似的活动,因为不喜欢。兄弟要是有兴趣,改天可以陪你单独喝茶叙旧。过去的同事很多,但有些人实在不想再见,当然,肯定也有人更不乐意见到我,既然这样,何必还要围坐在一张饭桌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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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雨声,一直没歇,四周格外的安静,屋里的灯似乎比往日亮堂,陪二老说几句闲话,问问去了扬州玩的孩子,接了几个电话,听朋友聊了一会近的远的八卦,一起抒发一下关于人生无常、人不可貌相之类的感慨,这样一个轻松的晚上马上就要过去了,像小院子里积攒的雨水,一点点蓄满了,一点点溢出来,悄无声息地淌到外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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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或者说生活,说到底其实还是个自我选择,那些说身不由己迫不得已的,说白了说深了,根子还不是通到自己身上。能有多少被逼的无奈的决定?无非就是自己做了取舍,无非就是后来发生的一切,或许超过了起先的预料,然后才有懊恼怨恨悲伤痛苦直至绝望。而后者同样也是人生之一种,不是注定的,而是之前的选择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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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邻居大姐过来跟二老说话,因为下雨,三个人坐下来,有滋有味地打起小牌。九点多时,我就随口问了一声,要不要给你们叫份宵夜啊?提提神!三个人都说不需要不需要。几分钟后,一阵桌椅响,大约是他们打完了手里的牌,站起来宣告结束,睡觉啦!二老很客气地说,人家难得晚上来,主要也是陪我们的,下雨天没什么事,打发打发无聊,你今晚要赶材料啊?我们也没怎么出声嘛。嗨!天晓得,我只是真的想请他们吃个宵夜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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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打雷,想起小时候这样的晚上,有时候我们姊妹仨还在外头,爷爷奶奶撑了伞冒着大雨和雷电出去找或者接我们回家。忙忙糟糟赶回来,几个人全都湿透了,爷爷奶奶忙着帮我们换下潮衣裳,烧开水,盯着我们一个一个洗热水澡,然后舒舒服服地躺到床上去。现在回想起来,当时他们有没有换洗,是什么时候换洗的,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了。那时候啊,我们小孩子眼里根本就装不下他们,可这并不影响他们的心里,装的全是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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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夏天,跟从前的有什么不同?其实一切基本没变,除了围在我身边的,再也不是那时的家人和朋友。那时候我能看到他们的身影,听见他们的声音;而现在,我只能带着对于他们的想念跟歉疚,试图以此应对这些闷热或清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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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逢到周末假日,我们几个朋友喜欢跑到老城区转转逛逛,这家问问那家看看,常常围过来不少老住户,七嘴八舌地问我们,看你们像是政府的人,是不是来看要拆迁的啊?他们的眼里满满的都是期待。当然每次都是要让他们带着失望无趣地散开去,不再搭理我们。一个希望,等待了太久,就像一只苹果,吊在树上,迟迟不摘,是要烂掉的。不知道最初的苹果树的种子,是谁种下去的。

2023年7月6日星期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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