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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行诗选

易行 星期一诗社 2024-01-10

易行,本名萧宁。江西人,新江西诗派诗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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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往塔克拉玛沙漠


飞往塔克拉玛沙漠


在荒原想象茂盛的森林

在沙丘的尖顶上想象瓦房

在高天上俯瞰

不可遏止地飞向你


在晴朗的天空下

朝拜的人群过于拥挤

你没有注意过我

而此刻不可思议的雪山

象白云一样

在我拌抖的翅膀下


在这里你不是以小小的的触须靠近我

你以整个的自己

在广袤的沙漠上

我们才如此贴近

荒凉的心

看到久远已遗忘的美丽


大漠莽莽的远方

升起比生命更热烈的太阳

一股狂野的风暴

在沙漠中悄悄隐去


我在消逝




人文关怀与青春群像

——江西青年诗人论

龚奎林



一、江西诗歌地理现状


任何一个世俗生活中的个体都是区域文化中的个体,作为文化守成者的诗人自然也是在区域文化熏陶下成长的诗人,只有经过地域的检验才能走向全国,因为他们受到地域文化的集体无意识的熏陶和浸染,吸收了地域所赋予的独特文化内涵和审美特性,并把这种内在积淀与外在世界、个体经验和多元文化进行碰撞,从而走向更广阔、更坚实的文学精神存在。因此,对于地域诗歌的思考其实是为了寻找地理文化与人的精神关系和诗学意义的起承转合,透过地域诗歌不仅能够反映地域文化的历史与现状,更能够寻找区域文学的发展规律,体现地域文化的特色和个性。作为一个不断沉积而稳固的地理区域,江西物华天宝,人杰地灵,培育出无数德才兼备的文人雅士和功名成就者,如唐宋八大家之欧阳修、王安石和曾巩,江西诗派、同光体,甚至以地理命名的“临川才子”享誉天下,他们在诗词与散文的光芒中走向中国。所以,江西文坛名家辈出、钟灵毓秀、云蒸霞蔚。江西文学在中国文学的历史长河中闪耀着灿烂的历史光芒,究其原因在于江西的地域环境(自然地理环境、经济地理环境、文化地理环境)对江西文学的影响巨大:江西的自然地理环境是三面靠山、北面靠水,而且赣江和其它支流承“+”字贯穿整个南北,赣南山脉、井冈山、庐山、三清山、龙虎山以“()”形状环抱了整个赣江大地,智者乐山,仁者乐水,山的博大、宽广往往塑造人的性格,而水是美丽温柔的,老子曰:上善若水,在山水养育下的江西人自然就具备了文学想象和思维异常活跃的灵气,如王安石、欧阳修、杨万里等;同时,江西自古就是鱼米之乡,地产丰富,养育了无数江西或外籍入赣的好儿女,因而民风淳朴、社会和谐,也就有了创作的基础;经济的富庶和自然地理的山水和谐促进了江西文化的发展,也培养出江西人勤劳、坚韧、善良、纯朴、宅心仁厚的文化性格,并作为一种区域集体无意识内化在江西区域文化氛围当中,这种文化积淀在与质地互异的中原文化的南迁博奕中逐渐撞击、融合。所以,江河的蔚蓝与深邃、小桥流水的轻柔与滋养、大山的灵动与神秘渗透着这片土地与人的成长,而绵延于江西南北这一弧形环状的大山,一方面具有阻挡外来侵袭、保卫家园生产的屏障作用,另一方面则又阻碍了与内地的交流,迫使江西人依靠个体的勤劳开垦山、水。因此,江西人受到山江河文化的无意识思维影响,具有勤劳品格、开拓性思维和亲和意识,江西文学在赣江流域轴线、山水轴心这一江西地理迁移中逐渐具有了江西这一地理共同体的价值认同感和文化归属感,自然在中国文学史上留下了厚重的一笔。但是自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以来,江西的经济发展因地处内陆且历史积淀太重而相对缓慢,因而有不少作家孔雀东南飞,但更多的江西作家则是坚守这块红色土地辛勤耕耘,在生命体验和人性观照的基础上创作了不少沉甸甸的厚重之作,因为他们具有江西人的传统文化性格,通过文学来提高个人修养,通过文学来安抚困顿的心灵,从而舒缓物质文化退缩下的现代性焦虑。


江西诗歌经历了红色诗歌、新时期改革诗歌和新世纪诗歌三个时代,尽管与全国各省的诗歌尤其是四川、广东等省诗歌相比,存在一定的差距,但作为一个经济并不发达的内陆省份,还是创造出了许多文学佳话。天下第一山井冈山和赣江源头赣南苏区作为江西山水轴心的表征成为新中国江西诗歌歌咏的主要内容,“十七年”时期的红色诗歌歌唱江西这块红土地上革命者的鲜血与激情,他们从内心深处讴歌社会主义与共产党,讴歌领袖与人民子弟兵。随着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的召开,改革开放与思想解放运动开始燃烧在整个中华大地,那种文艺的欣欣向荣也在赣鄱大地彻响,他们抒发自己抑制不住的诗情,在岁月的沧桑之后凝聚对赣鄱大地井岗儿女的热爱。在新世纪,诗人的单打独斗在《创作评谭》、《江西日报·井冈山》等报刊的撮合下,逐渐集体发力,江西诗群正悄悄地急行军,追赶中国诗歌的脚步从未间断。在短短的几年内,江西诗坛基本形成以南昌、上饶、赣州、吉安、萍乡五大地域诗群为主体的创作生态。他们提取日常生活的细节走向精神的诗意化,以诗歌的形式去建构现实生活和世俗人生中的喜怒哀乐、人生情感,扩大了诗歌的组合范畴和主体素材的拓展,以诗歌传统去低抗无名化、多元化的大众消费文化,在心灵空间中获得精神自由和审美愉悦,和全省其他地市的诗人及旅居外省的江西籍打工诗人共同组成了江西诗歌地理版图。对于江西60年的诗歌发展,李贤平等诗歌评论家曾进行过专门的梳理与论述。


从传播学而言,江西诗歌以“谷雨诗会+纸质报刊+网络媒介”的诗歌立体传播方式向全国推介,正逐渐走向繁荣。1961年,江西省省长邵式平倡导每年谷雨期间召开诗会,诗歌在江西红土地上便如雨后春笋般成长壮大起来,谷雨诗会于“文革”期间被迫停止,1980年被恢复,每年一届的谷雨诗会培养了无数诗人,谷雨诗会成为江西诗坛的“晴雨表”,反映着江西诗坛的兴衰。同时,江西诗歌的发展还有一个重要的推力,那就是半个世纪以来在江西生长的刊物和报纸,他们通过作品刊载和诗歌评论推动着诗歌的传播与发展,先后有《星火》、《百花洲》、《创作评谭》、《文艺理论家》、《江西日报》、《江西青年报》、《南昌日报》、《上饶日报》、《萍乡日报》、《井冈山报》等各级报刊积极挖掘江西元素,有意识地聚合江西诗人集体发力,组织了一系列诗人诗作专刊专版,向全国诗坛重磅推出“江西诗群”,为江西诗坛走向繁荣贡献自己的力量。其中尤以《创作评谭》最为持久,这与涂吉安、刘华、傅修延、梁琴、江子、王晓莉等历任主编的理念有关,《创作评谭》2002年第3期推出且被《诗选刊》转载的“崛起的江西诗群”大展,影响巨大,在这里,“江西诗群”以一个集团性概念向全国正式展示,表达了江西诗人的一种自我证明的诉求。而民间诗刊和诗选本如《新江西诗派》(上饶诗人滕云主编、青年诗评家谭五昌执行主编)等的出现,使更多的诗人作品得到肯定、传播和被人接受、阅读,诗歌的生态环境日益自由宽松,文本创作也更具个人性和自由化。而且网络的崛起以及诗歌网站、个人博客的兴盛,更是为诗歌的发展提供了前所未有的发展机遇,网络的出现打破了传统诗歌媒质编辑和传播的单一结构以及垄断性地位,诗人不必因为美学旨趣、编辑口味、刊物规范等问题有意迎合刊物的口味。它有效地解决了诗歌在这个时代发表和出版难的问题,使很多新诗人和诗歌爱好者迅速进入公共视野和诗坛。瓦尔特·本雅明在《机械复制时代的艺术作品》中所勾勒的复制景象在网络化的诗歌时代皆以实现,本雅明认为,所有的读者都变成了作者,读者、作者和批评者频繁互换,没有专家和权威,在“众声喧哗”中到处是虚拟情境,意义不稳定的碎片,即时交流。这些场景如今都以网络在场的方式呈现在我们面前。网络的自由性和包容性在虚拟空间赋予了诗人、诗歌爱好者平等自由的话语权及对话权,有效地解决了诗歌在这个时代发表和出版难的问题,大大刺激了诗人的创作激情,从而使很多新诗人迅速进入诗歌界。


正是在江西文学地理学的意义观照下,江西诗坛出现了南昌诗群、上饶诗群、赣南诗群、萍乡诗群、吉安诗群等地域群落,涌现了程维、凌非、王治川、颜溶、牧斯、江子、邓诗鸿、李晓君、聂迪、汪峰、胡刚毅、蒋为农、三子、颜溶、蒋为农、褚兢、、孙家林、应想、纪辉剑、渭波、汪峰、徐勇、傅旭华、紫薇、金恨铁、滕云、亿华、林莉、毕伟生、胡锵、龙天、布衣、傅菲、萧穷、夏斌斌、阳阳、圻子、唐恒、赫东军、贺小林、马策、杨瑾、王一木、杨晓茅、冷光辉、曾纪虎、老德、章晚华、采耳、李凌云、萧宁、牧斯、龙安、王彦山、婧苓、水笔仔、范剑鸣、杨景荣、凌非、吴素贞、徐勇等诗人。同时还涌现了汪雪英、池沫树等江西籍打工诗人和高校如井冈山大学南风诗歌群落邓小川、刘理海、吴临安等校园诗人。他们通过语言书写反观当下、想象未来,在浮躁的冷抒情时代细致咀嚼外宇宙并回归内宇宙,从而在情感和生命体验之中获得精神空间的生存与穿越,推动着江西诗歌的发展。



二、人文关怀与青春群像:江西诗歌特质


诗言志词言情,诗是情感的艺术,是通过情感书写来呈现世界经验和生命感怀的。如马利坦所说:“诗是精神的食粮,但它却不能充饥。相反,它只能使人更加饥渴。然而这正是它的崇高之处。”(《艺术与诗中的创造性直觉》)这不仅说明了诗歌存在的精神性内涵,也说明了诗人对艺术无止境的追求与渴望。最近几年,江西诗坛尤其涌现了三子、林莉、牧斯、龙安、邓诗鸿、聂迪、王彦山、婧苓、布衣、水笔、范剑鸣、杨景荣、吴素贞等一批青年诗人,给江西诗坛注入了新鲜的血液,他们耕耘在传统农业大省赋予的大地、乡村、故乡等古典而浪漫的意象之中,注重日常记忆的储存,贴近情感积淀,穿越现实的平庸与青春的迷惘,坚持把自己已有的经验世界和情感天地当成审视和表现的主要对象,采掘日常生活的本相和生命百态的况味,以人文关怀的阅读视野、青春群像的发力方式记录自我的生命体验、情感轨辙和心灵沉思,寻找诗歌的理想境界,抒发着赣鄱诗意与典雅诗情。正是他们的执着努力,其作品纷纷登上名刊大刊,获得了许多重要奖项,成为江西文坛的“青年近卫军”。他们打捞着历史的文学碎片,寻找着江西区域文化的价值认同,展现了江西文化的集体无意识和区域文化共同体的精神原貌,并以多种脉胳交织的空间维度配合着历史叙述的时间维度和文学精神体验维度,凸显出江西诗歌独有的生命特质、审美形态。


邓诗鸿的诗大气磅礴,大型组诗《青藏诗篇》是对青藏大地的一次全景式扫描,以一个外来汉的视角去凝视那雪域高原上的神秘、苍茫、孤寂、辽远以及生灵的庄重,那种博大的气场凸显出宇宙天地间个体的渺小与卑微。正如诗人自己所说:“诗歌作为一种自在的沉默的运动,是心灵的呻吟与诉说,是苦难和碎片在灵魂中的瞬间闪光与呈现,是一种难以诉说而又使生命和疼痛无以复加的一瞬间的生命状态。”邓诗鸿在诗中书写了藏族同胞对宗教精神的虔诚、对苦难的坚忍和对人生意义的执着追求:“朝圣的人,面容枯槁,神情憔悴/却神色若定;目光既汹涌,又平静/匍匐的身影,加深了他的固执和坚定//……//落日抓住了他,朝圣的人/落日,瞬间镀亮了他的倔强/和虔诚,也照亮了一个异教徒/内心的忧郁,和寒冷———”(《朝圣的人》)朝圣者不惧怕苦难,凭借虔诚的信仰力量穿透外在世界给予的痛苦。在《内心的喜玛拉雅》中诗人这样表述:“一个朝觐的异乡人,目睹了/尘世中最巨大的山脉/温柔,而宁静的一瞬”。对于朝圣者而言,宁静的雪山是他最温柔的同伴。大自然的美丽、宁静在诗人天然敏感的语言词汇中显得如此厚重、高雅与尊贵:“在可可西里,我要感谢伤心的远山/和落日,它们的隐忍,和克制/加深了此刻的苍茫,浩渺和不动声色”(《可可西里》),晶莹剔透的白雪刺破了尘世的喧嚣与浊,以其高蹈和大美征服了芸芸众生的飘渺浮世,生命的坚韧、执着就在雪花的快乐中呈现,这是一个诗人对美丽江山的由衷的敬畏。于是“在祁连山,一个遥远的外乡人,凝滞的左脚/一但迈入,右脚就不愿再踏出”(《祁连山》,这种宁静、自足与怡然自得是容不得外人的打扰。诗人邓诗鸿通过诗意的语言描绘了雪域高原的浩淼、挺拔和那里自由生长的人们的坚忍、执着。


也许乡土是我们最温暖的记忆,不管现实状况如何,但在我们的心结中故乡是我们快乐的源头。在现代性场景中,“故乡”构成了雷蒙·威廉斯所说的一套“情感结构”,也就是说,“故乡”成为坐在陌生城市里的诗人的想象域。当他们远离乡村“侨寓”(鲁迅语)在都市之时,身份的转变并没有让他们忘记生命的起源而保有故乡的记忆,所以就有了故乡情结,这是一种以乡村为场地背景的亲情文化,是对外来文化、城市化以及工业文明所带来的躁动、生疏和焦虑感的想象性补偿。因此,他们写到大地、亲人、田园、青春、农业文明,他们的“乡土”在恍惚的心情中成为青春祭。所以这些诗几乎都带有某种感伤的、忧郁的、忧伤的情调。正基于此,范剑鸣视图回味童年那段物质并不富裕但精神却很富足的生活,重返精神的故乡。《一位老农蹲了下去》表达了游子的故土情结,诗歌通过一位老农的活动场景来书写对农民的敬畏,因为他们的劳作喂养了一代代人,正是在长辈们的耕耘下,才有了收获,才有了我们的成长与离去。诗歌的意义就在于通过精细的一个慢镜头呈现生活的广袤,就在老农“蹲下”的过程中,丘陵、天空、房屋、向阳坡、田野、大河、阳光、村子都在向他致意。而与老农相对应的则是另一番所谓现代化的景象,打工者在都市中逐渐远离了乡土,他们早已忘却了童年的记忆,他们的回乡也只是布置着都市克隆到乡村的场景,乡土的气息已经远逝,在挽歌的时代里我们无以自拔。《山村》对故乡与外婆的思念总是那么醇厚,尽管时空阻隔,但对亲人的念想却是我们内心深处最温暖的一丝牵挂:“听到外婆去世的消息,我就知道/离开小山村,只有一条不拐弯的/道路,惟一的……”


诗人杨景荣在游刃有余而又不动声色的诗歌叙事中对日常生活和底层世界进行观照,从而站在独立的民间立场抒发自己对现实存在的经验想像、异化批判和哲理反思,重现个体生命体验、存在的个体生存处境、对历史的悲剧性和荒谬性体验,其诗歌弥散着鲜明的草根性、批判性和反思性倾向,对日常生活的审视总是充满一种灰色调,他通常把时间、空间、生活、物质、情绪等以诗性的语言调动起来,进行人生叙事与新旧乡村的现实还原,如《病态》《牙 齿》、《访竹桥古村》,这种情感是美丽的,但这种感受却是沉重的,甚至以一种悲凉的氛围来呈现现代化愿景中的乡村的孤寂。例如他的一首诗从农民工的视角来审视一把旧宅门前生锈的、已经打不开的锁。这与杨景荣的诗歌主张相吻合:“现代诗歌要讲究意象的相对单一和语言的纯净。”需要“大量使用铺陈,极力捕捉细节,力求写出纪实性和在场感”。在《箜篌引》组诗中,诗人抓住生命中长久的、尖锐的刺痛,呈现底层生存和悲悯情怀的道德力量。而《树上有十只麻雀》诉说了人类自然万物的迫害与残忍。同时,诗人对时间的流逝非常敏感,他的很多诗都融入了“时间”意象,表现了诗人的警惕。如《访竹桥古村》就以时间流逝展现不同参观者对古村的不同感悟,当其他同行者欣赏古村的建筑时,“我“却看到了时间之觞给以古村的伤痕、衰败与不幸:“看见了它的白发和皱纹”“看到了它缀在胸口上的花朵和伤口”。也许对于诗人来说,自然远比人类更为纯洁可爱,《一棵乡下来的桂花树》就诉说了挂花树在乡村与城市间的差异及其悲然命运,因为他被迫离开了养育的沃土,人类对自然的摧残可见一斑。《对门的女人》、《乡村纪事》就描写了现代化背景下乡村的不幸、无奈以及人性的丑陋。


诗歌是情感与智慧的结晶,具有理性的质地和存在的审思,闪烁智慧的光泽。王彦山擅长将心中的情感裹藏到日常事物的描述之中,进入事物的幽深隐蔽处品味玩索,将世界的内在纹理生动显现出来,凸显出智慧的火花,因此他一方面和古人交流,采用古典情境的当下表达,另一方面呈现对亲人的情感独白。其诗歌情绪的宣泄虽然没有采用浪漫主义直抒胸臆的表达策略,但在灵魂与现实的搏斗、存在与庸常的角力中,我们分明看得见那“情绪的晴雨表”。如《凉州辞》就较为沉默:“八月一过,我只会/更加缄默,雨水从天上来/又流往何处,我已不再关心”“就连瞬间的忧伤/也如此耀眼”,诗人通过词与物的比较,呈现生命的一次次冲刺与对内心的反复抵达。而《秋夜书——致王维》则写出了诗人的孤寂、痛苦。陶渊明辞官归里,过着“躬耕自资”的生活,在居住地门前栽种有五棵柳树,忘掉世俗写诗为乐,抒发自己的志趣,王彦山借古人酒杯浇胸中块垒,其《与五柳先生对饮》写道:“义熙元年,且不去管彭泽县令/五斗米如何羁绊住你踉跄的脚步/一粒米有一粒米的命运/或沤烂于庙堂,或扬花于乡间/这都不必去管它,你扑向/宅边那五棵柳树,随风起舞时/荡起的尘埃般的幸福”,诗中抒写了陶渊明寄意田园、超凡脱俗的人生哲学以及他淡薄渺远、追求自由、恬静自然的心态,这种崇尚自然、悠然洒脱的天然禀赋无疑与诗人的内心产生一种重构与叠合,那是一种精神的渴望。同时,诗人把对亲人浓浓的爱渗透在诗歌中,他的许多诗叙述了爷爷、奶奶、父亲、母亲、女儿等至亲。其中《给女儿》写出了父女情深的感受,尤其是女儿成长给以父亲的快乐:“你一次次的,不按规则出牌/而这场牌事注定没有胜负/我们每天为你收拾残局/多年以后,也许我不再为你写诗/更多的时光用来蹉跎,在夕光中/追忆这流水般日复一日的消逝/而你的笑容必将如山中林木/在时光的大雾中一点点浮现”。而《致父亲,兼给自己》则写出了父亲对儿子“我”的关怀与温暖:“今夜,我只爱你/爱你匆匆离家的背影爱你/投在墙上的拱着的肩/陷入思考时微蹙的眉眼”,这就是人间真情,这就是大爱无疆的最高表达。


英国诗人华兹华斯曾说过:一切好诗都是强烈感情的自然流露……它起源于在平静中回味的情感。布衣善于从日常细节中撷取生存的意味,在平凡事物间发掘不平凡的情思,日常事物经由他的观照和描摹后,都散发着迷人的情味与诗意,其诗往往以凝炼的诗行呈现出含蓄、朴实、委婉而又千姿百态的优美情感和瞬间感受,记述了时代现实、家国命运,融入个体经验的叙述。例如《深秋之词》(组诗六首)就书写了丘陵、露水、鸟、河水等故乡山水自然意象,这些自然万物成为人格化的爱的心灵烛照,成为异乡游子回忆故乡感恩故乡的载体:“故乡啊,在你的怀中/我赤足而行,欢快地奔跑着”,“三十年!飞翔的心被肉体裹住/飞翔啊!沿着大地无边的梦想……”游子背井离乡就如同鸟儿飞翔一样,无论梦有多远,但心灵的牵挂却永远飞翔在故乡。诗人对故乡的农民兄弟有着深切的感情,尽管他们以备在都在土地里劳作,但他们都是内地纯洁的人:“那些在雨中戴着斗笠的人/那些在雨中披着蓑衣的人/他们是干净的人”(《干净的人》)。这就是诗人人文关怀的一种精神向度,面对底层人的同情。因此,日常生活的喜怒哀乐在诗性追求中则变得更加灵性,于是,在平静中蕴涵躁动,于沉稳中孕育激情,表面不动声色而内在情绪鼓胀,那种人文关怀却在诗人的字里行间隐现,凸显出哲思的智慧。


海德格尔在高度评价荷尔德林诗是“诗意的栖居于大地之上”,诗人用心灵和文字去诗意的呈现自己的梦想,在宇宙人生的观照与感应中获取生命的快乐。水笔的诗歌有着扎实的人生阅历和生活基础,往往将底层生活与语言智性巧妙糅合,呈现普通人生的原生态,唤醒人性的觉醒,人文关怀的底色也就不言自明。如组诗《病史》系列充满了智性写作,诗人以灰色调语言嬉笑怒骂,呈现人生的无奈。《命运》则以蒙太奇的写作手法来反映命运的无常。而水笔的更多的是创作了许多悲天悯人的感人之作,如《谁叫他撞到枪口上》、《蝗灾》、《打糍》、《家书抵万金》等对底层状态寄予同情与悲悯,更以诗笔揭露艰难生存状态下的被资本和权力异化的现实处境。其中《谁叫他撞到枪口上》以一种黑色幽默的语言书写了戏剧性人生处境,那就是一个矿工如同蚂蚁被人锤杀并冒名索赔,人性中的阴暗与残忍如此强大,竟然湮没了人性的善良力量。而《家书抵万金》更是以原生态的描写赤裸裸地书写了底层民众的挣扎与现实生活的残忍,让人欲哭无泪,农民工李辉强回到老家带儿子治病,却又没有钱,只好被迫残忍地把儿子扔到医院门前,希望有人能够救他:“入夜,他把儿子送到/华山医院/儿啊,夜里别怕/有人要你/那就是你的造化/能活下来/也不要来找我/记住,谁给你治病/谁就是你爹”。作者以悲愤之笔解剖社会细节的沉重,批判社会的不公和贫富差距的悬殊,为弱势群体打抱不平,语言背后充满了博爱,愤怒与不忍、同情与不幸纠葛交杂,这难道就是我们的社会吗,诗人的警惕和控诉的情绪力透纸背。


我曾经在评价李少君诗歌时谈到,我们的时代处于冷抒情时代,诗人龙安就在这冷树清时代做卓绝的斗争,抓取日常生活的瞬间感受,坚持乡村写作视角来抒发自己独特时空交错的意境追求,无论是乡村细描、劳动赞歌、亲情感恩、自然赞美,还是社会反思、人生审视,都真挚朴实、诗意盎然,凸显出文字肌理的蓬勃生机和思想脉络的熠熠光彩,这种坚定的诗歌意志和顽强的诗歌精神令人感动。“诗歌是对人类记忆的表达”(布罗茨基语),诗人龙安通过对原生态的乡村情境描摹和日常生活写意,还原语言对事物的功能表达,呈现出独特的乡村景观,表达出一个独立乡村知识分子的梦呓般得独白和真实的声音。龙安对语言有一种天然的敏感和嗅觉,这使得他的写作有着别人达不到的敏锐的优势,他曾自述诗歌写作为一种语言的自我言说,语言的写意成就了他的时空观,成就了他的写意画般的诗。如《三月》书写了诗人享受阳光三月的写意情境:“我骑上自行车——乡村公路/是一条无限的胶片,在我的头脑里/放映剪辑好的影像:/树木、河水、草地、村庄、/木桥,这些谦卑又忍耐的事物/组合成柔软的寂静:/在它的温馨里,我随便地呼吸,/摆脱了感伤心里,冗长的议论和目光短浅。”诗意的描写呈现出人生的喜悦。同时,诗人非常幸福地抒写劳动的喜悦,《中秋节》通过丰富的联想和蒙太奇的镜头叙述勤劳的喜悦,先是写向日葵的金色花瓣的绽放,镜头一转,杨树生长、知了歌唱\稻穗抽长,都是为了这美丽的收获时刻,镜头又转向母亲包粽子的场景,面对这即将收获的时刻:“我要同这深深的寂静一同入睡。”而《生活》描写了农村家庭温馨的劳动场景。《五月的一个下午》则表达了对母亲与妻子劳动的感恩:“无限的阳光用它那光明的热情/包裹着她们,她们/走在田间的小路上,头戴/麦秸杆编织的草帽,在/光明的热情里走着:沉默又执拗。”可以说,龙安用长焦镜头把这一组组空间场景进行组合、嫁接,构建人生意义中的某种生活仪式,从而在乡村书写着这独有的美丽与诗意,表达出对劳作的感恩和对收获的敬畏。因此,诗人通过诗歌创作表白自己执着的乡村书写:“我没有离开乡村,不是我热爱/居住的地方,只是我从未抛弃//围绕着我的生命展开的外在的自然景物/和那些习俗构成的现实性的时间。”(《风吹着》)更有意思的是,龙安的《赶鸟人》对自然与人生的成熟细致刻画,非常富有深意,梅子成熟、少女成熟引来了各种鸟雀追求者,这其实是一种隐喻,表面上是鸟雀对梅子的偷吃,实际上是写很多男性对成熟的乡村妹子的追求,而与这种热闹场景相衬托的则是农夫犁田的场景,一动一静相互对照,如同白描写意画,而赶鸟人开始驱赶这些贪婪的追求者,以保护他们的成熟与纯洁。


三子凭借敏锐的生命体验去了解自然人生的喜怒哀乐,其诗细腻、潮湿却又充满淡淡的忧伤甚至凄美之感,正如他自己所说:“诗歌的写作,是倾听生命、时光、自然的细微呼吸,并使自己保持宁静的最有效的方式。”因此,对乡村的感恩与悲悯使三子和其他江西青年诗人一样着迷于乡村书写,但却有有着与众不同的独特魅力。读三子的诗,我们能够感受到文本深处和诗人内心深切甚至疼痛的生存体验和历史记忆,这是诗人的成长记忆和个体经验的揭示,再现的细微的日常生活细节和对存在世界的观照较好地提供了广泛的社会存在意义。如《我知道那些昆虫的喘息》《春天之书》《青藤》《二月》等诗叙述了万物生命的孕育与成长:“二月,我是她雾中最小的花蕾/是草伸进河床之底的根/虫子也在说话,叙述着又一个季节的轮回”,诗人通过朴素事物的细致描写,表达对弱小灵魂和生命的悲悯情绪及感恩情结。乡村依然是诗人想象的精神故乡,尽管怀乡、恋乡使诗人与古典情境产生重构并扩大了诗歌的生产,但三子对“松山下村”的诗歌书写抵抗着传统文人那种矫情的怀乡、恋乡式的书写,自觉地参与到中国乡村历史和现实的建构中。诗人对宁静的乡村时光有着天然的敏感,他享受着这种诗意的氛围,在《树林》中尽情去还原生命的底色:“这片树林,清凉而又安静——像一地的青苔/和落叶,没有打扫过的一点痕迹”。甚至在《乌鸦飞过》中缓缓抒发生命的别致:“已回到了静止——更大的静止。/我停下来,抱着整个的村庄沉睡。”可以说,三子的乡村书写美丽传神富有存在性的质感,再现的故乡和亲人分享艰难的沉重和苦涩让我们领悟到乡土中国底层世界的人生百态及其卑微挣扎。如三子的《村庄笔记》(组诗)、《村庄》、《村庄小记》、《人物记》、《秋风》等呈现出中国乡村经验,故乡、家园、亲情在消逝的时间修辞和生活记忆以及历史情怀的观照中既有分享艰难之后的温暖但更有惺惺相惜的回忆重温,《村庄》书写了父亲生命的最后时光以及“儿子”对父亲生命的理解与感悟,《村庄小记》、《人物记》则书写了后工业文明进程中留守乡村的无奈与惶惑,这也许是乡村发展的必然宿命,诗人把乡村从遮蔽和压抑中解脱出来,还原现代化进程对于乡村的伤害。


牧斯的诗歌创作走的是智性路子,诗思敏捷,语言冷静内敛,表达生活横切面的卑微与艰辛。如《斫楠木》叙述了“我”和“父亲”去砍用于父亲棺材的楠木,就如同老友约定,拟人化的楠木等待着这砍伐的幸运:“有些是经父亲拔濯才长大的,/有些树心安理得,看见我来,/不认为是把它们斫下,而是/将它们的老朋友,邀在一起。”又如《为父亲70岁而作》以冷静而又虚幻的语言去绘画出古来稀的“父亲”的心理、行为以及动作,对于老人而言,终老的惶恐以及为自己寻找合适的归宿是对自己、对亲人最好的交代,在生日上,“父亲”回味自己的人生、想象着自己的未来,并淡然处之:“他试图用光——/刷出树底下的石桌、石椅……这些平时/隐匿不见的事物,命运一样的奇迹……/他似乎做到了。”正如王晓莉在分析牧斯诗歌所说:“他绝不想在诗歌中给人感官的愉悦和抚慰。只是撕开、并试图反抗人生。然而,我体会到——你越是反抗,越是在生活。”面对生活的呼吸从来就不曾离开诗人的笔端,《散简》精微地叙述生活在底层人生的不幸及其采取的生活态度,无论是苟活还是死亡都压垮了人生追求的意义,这也许是现代底层人生的必然宿命。而《山口道长》观照的视角则更是独特,通过守陵人的活动场景来呈现人生的不幸:“差不多,他们没有死。/我,是个倾听者,/也是个残忍的人。因为,/我已经把他们编号——/一有机会,就揪他们出来喝酒。”

聂迪通过诗意的言说呈现生命的美丽和个体意识的觉醒,凸显出形而上的哲思思考:“当我写下却不能说出,我只是在进入”(《河流》),每个人都在寻找适合自己存在的河流,因为那是我们生命延续的精神血脉和人生成长的温暖依靠,但是人不能同时走进同一条河流,哲思的表达也具有宿命论的色彩,例如《半生》就呈现了人生成长的场景,诗人分别通过叙述六岁、十七岁、二十八岁、三十三岁、三十五岁这五个人生转折的场景,来表达对时间流逝的怅惘和人生艰辛后的淡然:“三十三岁,母亲回到土里居住。/三十五岁,不出门,不写诗。/如是我闻:有半生即幸福。”诗人往往通过自然的描写来升华自己的哲学认知与诗学想象,如《寒露,2009》、《1月6日,午寐梦雪》、《江湖》、《让恨……》、《春日五行》等都呈现出隐士的超然态度。爱情书写也是诗人者迷的地方,《让我》、《祈求》、《给某某》、《我需要》书写了对爱情的向往与表达爱,《七夕》就通过梁祝化蝶、宝黛相会、牛郎织女三个故事描绘了七夕情人节的祝福:“抬头只见银河浩荡/一宵弦月映照着辽阔的祖国。”


女诗人是江西青年诗人中颇有活力的一部分。林莉保持着一位抒情诗人的本色,凭着对诗歌的恪守、喜爱与钟爱在诗与日常生活的双向互动中弹奏出一首首清新而又灵气十足的乐歌,在欲望横流的消费主义情境中抵抗物质对个体的精神奴役,面对日常生活和人间烟火的环绕总能以脱俗的勇气、坚守的姿态保持自己独立的诗意空间。诗人把情感、色调投射到大自然景象中,抒发自己对大地、田野、夜晚、黄昏、落日、月光、秋色、夕阳、风雪、春天等自然万物的爱,从而在日常生活中获得穿透世俗的真谛,并与审美心灵产生和谐,挖掘出一串串诗情的珠贝。林莉依据女性特有的敏锐、细腻与自然细节对话、和日常生活交流,书写了生命的丰富和情感的温柔,充满了浓郁的生命气息和爱的基调,尤其沉迷于春天和秋天的叙述,呈现出对播种、收获、劳动的赞赏。如《春天十六度》、《春天手记》、《倾诉者》等诗人热烈的赞美春天,赞美春天里劳作的人们。其中,《春天十六度》描写了春天到临前夕生物与人的相同感应和命运,“单翼蝶”正在春天成长,而“陌生人呀,陌生人——/带着你的铁锹和犁铧来,你的汗水、盐粒/陌生时辰,那充满暴力美学的春色和劳动”。而《秋天的画布》、《清晨之诗》、《独自走过平原》、《秋天里的事物》、《短札》对沉浸在丰收喜悦中的劳动着和秋天售后的美丽进行赞颂。如《秋天的画布》就描绘了一幅幅宁静的自然风光图画,而生命的饱满与张扬就在这运动中得以实现:“秋天的画布上,是宽阔的田野/劳动者和沉甸甸的谷粒,万物静美”,辛勤劳动也得到白鹭的敬畏和尊重:“它们振翅、滑翔,留下一串模糊的嗡嗡之音/偶尔它们会在半空遽然静止……那突兀的/悬浮着的嘎然而止,好似报答好似诀别。同时,诗人对人生的感悟是如此的细腻而敏锐,“在人世这座更大的海洋中,一个人和一朵浪花具有/相同的命运,被推高又被狠狠地砸碎在地上”(《如果你没有抚摸过波浪》)。


婧苓敏感细腻,崇尚真善美,内心的红润、热烈、炫目而又脆弱使她的诗歌旷远而又美丽,其诗歌书写亲人的爱对故乡的回忆和对,表达了对自然生命的理性观照和感性体验。故乡是诗人婧苓的精神依偎和心灵港湾。她描写故乡的淳朴和人性的质朴,表达出真善美的诗意追求。例如《远去》:“无声的马蹄下/开出遍地的露水与雾气/这些都将被一片月光掠走/我只记住逐渐下沉的暗前/一些纷呈的记忆/和村庄屋顶的一抹乳白/去点亮剩余缓慢氧化的日子。”多么诗化的写意,语言深邃,诗意盎然,意境深远。《又见炊烟》通过镜头的推拉和空间的位移,呈现故乡的宁静、温馨、平实与和谐:“从一堆枯黄的草垛/祖母布满老茧的手/重新点亮温馨而沉重的怀念。”素朴的语言勾画出了故乡的纯朴和亲情的温馨,怀念与爱就在这细微的动作和思考中呈现出来。而故乡又是漂泊游子永恒的灵魂栖地,《旅愁》、《故人无归期》、《沿着夜气走》、《野菊花》、《故乡的风》等诗清新唯美,意境空灵,表达了对故乡和土地的敬畏和感恩:“多少年了你还是老样子/你还在等待像枚不肯松落的坚果/踮起脚尖张望故乡的风。”(《故乡的风》)游子的思念就在这浓浓的相思中显现出来,凸显人性的柔软与生活的饱满。同时,诗人建构起自己的主体王国:“那儿有我的土地,有我/仁慈的芳邻,和温柔的回忆。”“一种全新的当下生活/无论是卑俗,琐屑,/它贯穿并构成了我们的一生。”这不仅表达了诗人对大自然泽被众生的敬畏和感动,也呈现了诗歌主体的人生追求和人格独立。


吴素贞诗歌中的情感起伏始终追附着自我生命的行踪,以女性独有的潮湿的诗意目光关注着周围发生的人和事,那目光里包容着一种浓郁的拥抱现实的人文关怀,这种温柔的感觉和沉静的悲悯情怀自然成为她笔下的客体。她的诗歌朴素自然,现场感强烈,打着生活的深刻烙印,虽然不直抒胸臆,但通过镜头摇放和生活还原在文本书写中轻轻地诉说着喜与怒、哀与乐,呈现出尊重和关爱生命的自我承担的勇气,写出了现代女性的独特人生理解与生命感受。空间场景的慢镜头摇放贯穿在女诗人的创作始终,如《七坊村》、《在老屋,想起祖父》、《再写小凸山》、《与父亲拆蛇皮袋》、《旅途》、《母亲的菜地》等,或写亲情,浓厚纯绵,或写爱情,典雅丽质,或写旅途,孤寂清冷而不失暖意。《与父亲拆蛇皮袋》更是传递着浓浓的亲情与缅怀,这种深沉之爱就如同在昨天、今天和明天。诗人以一种慢镜头的方式呈现出码绳的各种场景,通过这个意象还原了祖孙三代的爱的传递,无论是祖父传授父亲、还是父亲传授给女儿,抑或父亲码绳为生活所用的场景,都活生生的呈现在读者面前:“我拾掇着丝带,天已经黑了/一阵风吹来/散碎的丝带混进柴火,被母亲/填进灶膛里,冒出了一阵阵焦煳的味道”,诗人忠实的诉说内心的感悟,原生态般的记录了爱的沉默与平和,从而呈现出生活里的坚韧、疼痛以及亲情间的无限的爱,这种质朴的爱与诉说让人无限爱怜。


总之,通过上述分析我们可以发现,江西诗人饱含着青春激情,书写着沉重生活背后的良知、人格与勇气,于是,对人性的关怀、对故乡的守望、对青春的咏赞成为他们诗歌创作的自然追求。但同时我们也可以看到这样一种现象,那就是坚持长久写作的诗人不多,剖露社会给与人的痛楚和人性的丑恶及生活的无奈的诗歌不多。当然,“新的转机和闪闪的星斗/正在缀满没有遮拦的天空/这是五千年来的象形文字,/这是未来人们凝视的眼睛。”许多青年诗人坚守在缪斯的王国里,咏叹赣鄱诗情,我相信,所有的一切不足都将会改观。因此,我期望,这种基于山江湖夹击着的赣鄱诗意以及江西文化地理影响下的人文关怀能够越来越多的融入到青年诗人的笔下,从而表达红色土地上江西人的善良、勤劳。我期盼着江西诗歌更上一层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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