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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立杆诗选

2018-01-03 刘立杆 星期一诗社

刘立杆(1967-),江苏苏州人,1989年毕业于南京大学中文系。大学期间开始诗歌创作,“他们”诗群代表诗人之一,近年来有诗歌发表于《花城》、《漓江》等刊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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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八点钟的马达


玻璃眼珠

折射出池塘上的薄冰

假山和凝固的垂柳似乎隔了几百年

如果黄雀曾在空寂的林子里

久久鸣啭


坐着,在冰冷的石椅上

不时抟揉着

静脉曲张的小腿

她感到生活就象满目萧瑟的景物

最后剩下来的,无非一个抽象的句子


她差点就这么睡着了

蹒跚走着

手里提着一只拾到的死鸟

忘了椅子下的买菜篮

八点钟的马达,在围墙外懒懒催促着


2000.8.28




英国蔷薇


她陷入沙发椅的身体

几乎看不见。懒洋洋地微笑着

把脑后的发髻拆开


她从英国来,飞越了

咆哮的海峡--时间也曾这样

咆哮,象一盘走音的磁带上


永远延迟的七小时

暗淡的街道里,半秃的树枝

渐渐融入灰蒙蒙的窗玻璃


觑着眼,仿佛被吸入的烟

噎住了--随后,手里不停摆弄的

戒指,突然折射出耀眼的闪电


十月的南京。城墙的

阴影,空气中弥漫的烧树叶气味

和雨后湿漉漉的碎石路


勾起的回忆--它们

才是衡量灵魂的尺度。沉闷的

滴水声里,我们的谈话


冬天般缓缓蠕动。也许

所有滑出时间的眩晕,都抵不上

阿姆斯特丹的波浪


一根够劲的大麻让她

飞上了天;或者,玩玩骰子的

诡计,在不可能的掌纹里?


尝一口吧,这酒里掺了

毒药--不足以致命,却可以

抵抗幻觉


这世界已经没有任何

新奇之处。伦敦阴湿的雾里

裹了太多的尖刺




冬夜的映射游戏


一个闲聊和牌戏的夜晚

雪,和几枝插入细颈瓶的腊梅。

往昔就象她喜欢吃的杨梅

盛在白瓷盘里

糖渍过的,象窗外煤矸石路上

刚刚飘落的雪,有点脏。


他在摇篮上俯身,两只手

反复交叉,变幻出狂吠的狗和飞鸟

变幻出一个农庄的晴朗天空∶

棉花糖般的云朵

池塘,和大片棉花田。一个少女

正在山坡上漫步,杏色的


脚后跟灵巧地颠动着

在棉花糖的午后。少女的阴影

象狂躁的狗,嘶咬着她沉重的裙角。

唉,他的手多么徒劳!

死亡是否已经在她体内孕育

杂草?消失的山坡上


雪花飘了又飘。狗已经逃离

池塘开始结冰,而棉花糖的毒素

弥漫在每个令人窒息的

黄昏。不错,这些

是往事,窗格里云朵有限的移动--

但也可以是另一个少女的


未来。瞬间的雪在摇篮上闪烁

仿佛那些他不断挨近

又害怕触摸的生命。

他知道自己再也没有什么可想的。

黑暗的电流中

一只鸟反复扑腾着翅膀。


1999.2




安魂曲


宿醉未消,而早晨已经开始。

光秃秃的窗户上,象雾的小水滴

这恼人的清醒

蜕变成黯淡的霜花图案。


他去厨房找水。灵魂

在焦渴的唇上--蜷缩得那么紧!


谁能安慰这痛楚?他的梦里

只有陌生人,只有四个细脚伶仃的

乐师,在客厅坐成一圈

--弓弦象酒后的血一样急促。


谁能安慰这痛楚?假如

在悲伤和虚无之间,他只要悲伤


但他从不信任的早晨

已经开始。守时的送奶人按响

门铃∶一支哀乐

突然自幻觉的天花板跌落下来


……寒冷的空白。谁第一个醒来

就第一个进入轮回。




不打不相识的光头帅哥“刘立杆”

姑苏青锋


  刘立杆是刘利民大学时的雅号。朋友们还习惯称他老刘。早听说南京作家圈有个苏州老乡,就一直惦记着有朝一日见上一面。本以为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谁知却是“亲人”相见分外“眼红”。第一次在聊天室偶遇就剑拔弩张。后来我才知道,那天和我干架时,操盘的是他,出主意的却是他身后站着的一溜哥们儿。他们说老刘,青锋是你老乡,很斯文。他就自告奋勇地要我显“原形”。这小子大义灭亲,故意拿我开涮。可恶啊!可恶!借这机会我乘机公报私仇,“呯呯呯”给老刘三粉拳,外加一个“扫趟腿”撂倒他身后那帮弟兄,以泄心头之愤。爽啊!幸亏我有几下三脚猫的功夫,仗着手里的青锋宝剑,以一敌十,那天才没吃大亏。可我苦心经营的淑女形象却功亏一篑。呜呼!

  最早知道老刘是在汪继芳的那本《断裂》上。照片上的老刘剃板寸,靠着床,席地而坐,脚下堆着一摞书,半边脸被灯光照得刷煞白,五官湮没在阴影里。老刘在访谈里交代“我最早写诗就是为了给女孩子看”,其实大多男人开始写诗就是为了骗女孩子,老刘不是圣贤,当然也逃不脱这个劫数。

   老刘和苏州诗人小海是同班同学,通过小海认识了韩东。《他们》第四期加入做编务。这期《他们》上他的诗歌成了补白,名字没上目录。这之后老刘就迷上了写诗。老刘说“诗歌是一种秘密的写给自己看的东西……是一个人内在的面孔。”

《冬至落葬》(1997年)

你的姐姐们打算到冬至

把你落葬。这是苏州的风俗

清明或冬至

你的灵魂就飘荡在两个节气之间。

墓穴已经选定,郊外的

某处山凹,或许

以前你曾经和我路过。

整夜,风在松林里

不停徘徊,呜咽。

她们告诉我,冬至准备请人

替你超度。你教马列的大姐

变得很迷信,二姐

说到你就落泪;

你的父亲也老了很多,春节

我会去看他。

还有很多牵挂你的人

喝冬酿酒那天仍难免唏嘘。

过去的那些信,我

已经带回南京

很少敢碰,还装在你的

那只铁盒子里

还有不多的几张照片

它们是我这辈子的

懊悔和歉疚……

现在我不常回苏州。偶尔

写诗,大部分时间

总感觉有些

虚无,没精打采

这些都是暂时的。暂时的。

冬至的雪会悄无声息

抹平这一切,除了

眼下没来由的伤心,难过……

  这是老刘的一首旧诗。读完诗我禁不住唏嘘,铁打的汉子也会有瓣柔软的心,无形的伤口只能在夤夜独自轻舔。这就是你那张我们没有看见的内在的面孔吗?老刘?我们并不了解你,就像我们有时也会不了解自己。

  90年老刘开始写小说,“处男作”《两个新生》发表在东北《小说林》上。老刘的小说语言和他平时嘻笑调侃的大白话判若两人,用他自己的话说是“特别雕琢,有时候甚至可以说是做作。”也许是早年学过几年画的缘故,小说给他的感觉就是画面,他说自己不会讲故事,想一个小说时最会想到的就是一个画面。

  "……那些椎形的陵墓在漫天的黄沙里默默无语。昔日巍峨的宫阙散成瓦砾,湮没在荒烟衰草间。我看见,一匹无头的石马,跪在颓圮的神道边,顽固地守护着这块死者专享的禁地。"(《一封西夏朝的来信》)

  你看这就是平日里满嘴大白话的老刘写的小说。

  去年中秋节老刘回故乡省亲,我约他晚上七点半在公园路2号“银海书吧”碰头,不见不散。那儿是我一哥儿们开的,我的根据地,但凡有朋自远方来,就约在此地。那天我七点就到了,我这人有个好习惯,无论男女,约会从不迟到。秒针气喘嘘嘘跑完最后一圈,老刘还没到,我的手机却响了。是老刘。他有事耽误,要晚来一会儿。于是我就窝到角落里与熟人闲聊。七点三刻我的手机又响了。老刘说他到了,问我在哪儿呢?我赶紧从犄角旮旯钻出来,见一大光头正站在屋中间,冲着手机说话。我走过去。“很风骚嘛!”大光头哂笑着朝我说。那天我穿了件白底玫瑰花旗袍。“光头很亮啊!刚从山上下来!”我的嘴也从来不饶人。老刘一身休闲打扮。“你一直约人在这里碰头吧!”老刘说。“你国家安全局的啊?”我诘问。这就是我和老刘见面的开场白。接着我们找了个僻静的角落秘谈。12点书吧打烊,我们却谈得正酣,转移阵地到“肯达”画廊,继续胡侃乱抡。大概凌晨1点半光景,我们的历史性会面终于要告一段落。老刘坚持绕道送我回家,颇有绅士风度。这一怜香惜玉的举动感动得我差点涕淋,亏得眼睛还不算小,激动的泪水在眼眶里溜达了半天,最后被强行镇压。老刘那天留给我的印象非常好,是个义气的爷们儿。

  第二天老刘回南京。我把“处女作”发去请他指教。作为礼尚往来,他还了我个“处男”。面对老刘的“处男”我竟然无从下手,怕万一要负责什么的可如何是好。俺的小肩膀单薄啊!

  第一期网络人物素描写了安徽的管党生。那天有人在聊天室问我怎么看他。我说谈不上有什么看法,一面之交。那人说一面之交你就写他。我说他在网络上很活跃,有点特别,所以就写了。没见过的我也写。那人说你还会素描啊!我说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给你来张人体写生,早年我学这个。这时有个叫“凑热闹的”开始插话,让我别把自己搞得像“猛女”。我说你怎么知道我就不是呢?他说我看见你时你不是。我问“奶奶的你是谁。”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有人喜欢匿名上网聊天,搞得好神秘,而我最烦这个。与匿名者聊天感觉就像被人当猴耍,冷不丁就会挨一冷拳,这种亏像我这种“小精豆子”是绝对不吃的。所以有陌生人招呼必然先问:你是谁?或奶奶的你是谁?“凑热闹的”说“爷爷我是你哥”。我在网上就认了老刘一个哥,“凑热闹的”这么回答辈分就有点乱。不到黄河心不死,到了黄河游过去。我说那对对暗号。“凑热闹的”说“口口”(这里删除两字,因是暗号,不方便公开。呵呵!)果然是老刘。好久没见,我一激动就亲了他一口(网上聊天贴图)。他说你今天很大方嘛!我说我一直穷大方啊!

  也许是厌烦了在网上无聊地消磨大好时光,前段时间老刘决定戒网,沉下心来搞他的创作。作为妹妹好久不见他露面,我当然有点“牵记”(苏州方言),就拨通了他的电话。电话里老刘的语气错点没让我就地摔个大跟斗。与之前喜欢调侃的他判若两人。我说你老哥写小说怎么写成这样啊!写傻了嘛!习惯了老刘的嘻皮笑脸,严肃起来的老刘一点都不好玩,真真让人吃不消。

  老刘还在戒毒一样戒网,“他们”网上现在难得见他的影子,即使来也犹抱琵琶半遮面。不过老刘的光头据说依然如故。光头的老刘看起来很帅气,像太阳,不过是一点钟的。而光头的最大好处是——晚上不用点灯。省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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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越自我
孜孜以求
继承突破颠覆重构
个性先锋自由开放
理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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