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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罗茨基诗八首-王伟庆译

Joseph Brodsky 星期一诗社 2024-01-10

1

约瑟夫·布罗茨基(Joseph Brodsky,1940-1996),俄裔美国诗人,散文家,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1940年5月24日,布罗茨基生于苏联列宁格勒,1955年开始创作诗歌,1972年被剥夺苏联国籍,驱逐出境,后移居美国,曾任密歇根大学驻校诗人,后在其他大学任访问教授,1977年加入美国籍,1987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主要著作有诗集《诗选》、《言论之一部分》、《二十世纪史》、《致乌拉尼亚》、以及散文集《小于一》等 。1996年1月28日,布罗茨基在纽约因心脏病突发于睡梦中离世,享年55岁。布罗茨基1972年前的诗作,题材多为爱情、离别或孤独,其离经叛道之处无非在于背离乐观主义和集体主义观念,和苏联的主流意识形态格格不入,赫鲁晓夫表态说:“凭他那些诗就可以判他五年!”在集权意识形态的高压下,作家的创作空间非常小,不仅物质安康难以保障,还动辄有性命之虞;他们面临的是非此即彼的选择,要么在美学风格上自动撤退,抑制其形而上的能力,降低艺术追求,要么成为读者数量极少的实验作家,期望未来所谓公正评价,靠作品偶尔在境外出版而聊以自慰。

勃勃的葬礼


1


勃勃死了,但不要摘下你的帽子。

你无法解释为什么没有安慰。

我们不能把一只蝴蝶别在

海军部的塔尖上——只好把它压碎。


窗户的四方无论你站在哪一条边上

看哪里。而作为

对“发生了什么?”的回答,你打开

一盒空罐头,“显然,就是这个。”


勃勃死了。星期三结束。

在没有污点的街上过夜

是白色的,如此地白。只有夜河里

黑水才留不住这雪。


2


勃勃死了——一句含着悲伤的话。

窗户的四方,拱道的半圆,

雾这么冷,如果有人想死,

最好是死在枪下。


别了,勃勃,我美丽的勃勃。

我的泪会注入切开的奶酪。

我们太脆弱了,无法跟你走,

也不能坚守住自己的位置。


在热浪中,在毁灭性的寒冷中

我提前就知道,你的形象

不会缩小——而是正相反

——在罗西不可模仿的风景中。


3


勃勃死了。这是可以分担的

感情。却像肥皂一样光滑。

今天我梦见自己在床上

躺着。事情又确实如此。


撕一页纸,改掉日期:

损失的单子开头是零。

没有勃勃的梦意味着现实。

四方的空气从窗户口进来


勃勃死了。你的双唇有一点

张开,你想说“这不应该”。

死亡之后无疑是空白。

它比地狱可能得多,而且要差。


4


你是万物。但现在你

死了,我的勃勃,你什么

也不是——更准确地说,是一团空白。

如果想想,它确实不少。


勃勃死了。在睁圆的眼睛上

地平线像一把刀,

可是勃勃,基基和扎扎都无法

取代你的位置。那是不可能的。


星期四来了。我相信空白。

那里非常像地狱,只是更脏些。

于是新的但丁弯向这张纸,

在一个空白点上他填上一个字。




波罗乃兹舞曲:一种变体



秋天在你的世界里呼叫着苍鹭和猫头鹰。

一个枯瘦的国家的边界滑落如一件马具,

虽然窗户还没有封好,你的背心的裂口

却给那间客厅收获的影子增添了收成。

当灯都点亮,你完全可以去谴责自己的

曲线,因为它们晃动了房间的拼板玩具,

而那里的空气又在品尝着被弗里德里克

键盘弄乱的喷嘴所叼过的每一个盎司。

一轮满月。月光下,沼泽地般的水域边,

麦茬上洒满了不属于任何人的银币。

假如你侧身而卧,梦便会闪电般从墙中

飞出,仿佛童话里的那些武士向东奔去,

穿过你的院子,然后从高耸的大麻中突围。

他们的锁子甲仍然无法遮掩那褴褛衣衫,

不过,他们相貌相同,而你仅仅被钩住一次,

就让一个军队从你的垫子上通过。



家宅微微发红的瓦片,涂上了泥灰的

房间的黄色阴影,还有铺好了木版的屋顶。

不是大车轮子渴望着一个椭圆的形状,

就是母马的蹄子一边颤动,一边踢着月亮,

而陷下去的干草堆闪过。桤木一丝不挂,

用它们的篮子运走了那条河。

布满垄沟的白云间,铅制的犁

对发着高烧的冬季作物并不是什么好兆头。

牛蒡粘在你的绒线袜子和亚麻布

衣服褶边上,仿佛没有人认领的孩子

最后松开了手。而且空间是用露出

织纹的雨织紧的,哥白尼也变得无用。

彩虹依旧在闪光,你的衣服抹去了

牛奶的斑点和那些到处散落的胎记。

很久了,你一直是自己的一个侧影,

你不会跌进任何人温柔的怀抱。



我承认一个人的爱应该更伟大,

更纯洁。一个人可以像克罗诺的儿子那样

去丈量黑暗的大小,去完善它的知识,

然后摔倒,悄无声息地倒进你的轮廓。

一个人还可以用闲散的原子和精神力量

一个个毛孔地去重构你真实的面貌,

或者仅仅盯着镜子,声明你就是

我:因为除了自己之外,我们还爱

谁呢?不过,为命运记下一个人吧:

你的手表也许慢了,因为在我们的

未来里,那个炸弹早就已经爆炸,

只留下一些家具还完好无损。

谁从谁身边跑掉,这真的有关系吗?

既非空间,也非时间在为我们做媒,

它们从那些未来的时代和随之而来的

事情选出一些,并且充分加以利用。




天气预报的脚注


一条花园小径,两边是变硬的泥塑,

仿佛低矮的结满木瘤的树干。

其中有一些我认识;其他的

我有生第一次见到。它们可能是当地

树林和溪流的神灵,是寂静的守护神。

至于那些女性形体——仙女等等——她们

看上去在沉思,也就是说,尚未完成;

甚至在这里,每一位都力求

在已经到来的未来中保持流浪者的身份。


不会有一只金华鼠跳出来穿过小径。

听不到鸟鸣,也没有摩托声。

未来是一剂灵丹妙药,

能抵御所有倾向于重复的事物。

天空中到处飘动着白云,

像一个单身汉的衣裳,翻过来

然后烫平。它散发着松树的气味——

这种不太熟悉的地方的东西长满了刺。

塑像在霞光中耸立,慢慢变黑,

因为它们彼此接近,

因为周围的风景冷淡。


假如它们中有一位开口说话,你会

叹息,但不会喘气或者发抖,

因为那些熟悉的声音,

因为听见它说“这孩子不是你的”或“真的,

我作证反对他,是出于恐惧,

而不是嫉妒”——半瞎的心中

二十多年的小秘密,

那里有一种愚蠢的渴求,想要

征服它们的同类。它们中最好的

既是刽子手又是受害者。


很好,别人的记忆

干扰了你的。很好,这些

形象中的一些在你看来

极其陌生。它们的存在暗示着

不同的事件,一种不同的命运——

也许不是更好的一种,但明显

是你渴望的那种。它解放了

比想象力还要多的记忆,

当然不会是永远,而仅仅是一会儿。

知道你被骗了,你被完全地

忘记了,或者正好相反,

知道你还在被人恨,

是极其令人不愉快的。但把你自己

看作是一个可以忽视的宇宙的中心

却又是卑鄙和无法承受的。


这些地方的

一位少见的、也可能是唯一的来客,

我想,我有权力

来描述被观察的事物。它在这儿,我们的

小英烈祠,我们在时间中早已太大的

房产,里面有一把被抵押的灵魂,

有它的草地,那儿,一把锋利的镰刀

很有可能不会尽情游荡,

那儿,雪花在空中飘扬,作为真空中

泰然自若的一个绝妙例证。




六年以后


生命在一起已经这么久了,

现在,一月二日又一次地

落上星期二,使她受惊的眉毛

像挡风玻璃的擦拭器在雨中抬起,

她雾蒙蒙的忧愁一扫清后就露出

一段无云的距离正等待在路途。


生命在一起已经这么久了,

一下雪,就好像没完没了地落;

除非雪片使她的眼睑缩跳;

我要用手遮挡它们,而它们,装做

不相信一双眼的珍藏,

会像蝴蝶那样扑打我的手掌。


所有的新奇都变得这么生疏,

睡眠的纠结缠绕会辱没

分析家们测量出的任何深度;

并且当我的双唇吹灭了烛火,

她的双唇,从我的肩膀颤抖着去

寻觅我的双唇,丝毫没有犹豫。


生命在一起已经这么久了,

那窝破碎的纸玫瑰全都不见,

一整片白桦林在墙上繁茂,

并且我们有了钱,纯粹靠偶然,

舌头一样的日落用它的火苗,

在海上威胁着土耳其有三十天了。


生命在一起已经这么久了,没有

书、椅子、炊具——只有那张古老的床

——那个三角形,在它还没有形成的时候

——曾经是一个垂直面,那个摇晃

在两点上的某个相识的头,

这两点已经被爱合并到一头。


生命在一起已经这么久了,

她和我,用我们连接的影子组成

一扇双重的门,一扇即使我们迷失了

——在工作或睡眠中——也总是关闭的门。

可是,它又会出现,我们通过它直接

向前漂流,漂进未来,漂进夜。




里斯本来的明信片


为从未发生的事情竖起的纪念碑:为血腥的

但从未发动的战争;为热情洋溢的话,

一个人被捕时咽下了它们;为一个赤裸的,

和一棵松树融合在一起的身体,他的脸

和圣塞巴斯蒂安的一样;为两个飞行员,

他们乘着带翅膀的钢琴飞到云间去决斗;

为某种机器的发明家们,这种机器用那些

被遗弃的记忆做燃料,挫败了侵略者;

为在独眼的煎鸡蛋前弯下腰的水手的妻子;

为正在等待求爱者的妖艳的正义女神;

为骄奢淫逸的共和大帝;为那些彗星,

它们在狂热追求无限的过程中错过了

这个地方——许多当地风光如此经常地

模仿无限的特征(哎呀,这样的风光

与其说适合住,还不如说更上像);

为心脏梗塞的发现——未来世界中

一片无人知晓的领域;为红色瓦顶的

海边村庄,几乎有一个世纪,它一直

在躲闪立体派画家的才华;为那个自杀的

暴君——他这样做是因为害了单相思;

为那次地震,太多太多的人迎接它,

(年鉴上说)他们喊叫着:“太便宜了!”;

为那只从来没有抚摸过钱的手,

更不用说去摸一个创造生命的器官;

为绿叶唱诗班,他们就是不让手上长茧的

独奏家最后得到雷鸣般的掌声;

为幸福;还要为梦,它们凭借着人口的力量,

把自己的混乱强加在物体之上。




特尔斐以北


“我的思想,灰尘轻轻地说”

——彼特•胡歇尔


一个兵卒的困境告诉国王这是怎么回事儿,

远处,一块陆地——那么说你是在乘船旅行。

电话里,你的恋人轻轻的、有点满足的语调——

那么说你已经有了接班人:外科医生?工程师?

大学生?连接处的装饰——那么说你越来越近,

已经煮老的鸡蛋不会永远炫耀它的碎壳。


我们每个人里面都坐着一位农民,一位真正的

天气预报专家。比如,秋天里,树叶脸朝下

飘落,这意味着收成不佳。神谕也帮不上忙,

当一件雨衣里的法律从你的门槛上跨过:

你的日子不多了——陪审团在替你数着,

或者,它们是小猫的眼泪,稀少而且苦涩。


畅所欲言吧,自然不会剥夺我们的凶兆、暗示。

一个小天使或许会分不清哪儿是他的前胸,

哪儿是后背。但人不是这样的。每一个视角

都倒空他的侧影、他的回声、他的气味。

无论何时,只要某种东西响起熟悉的声音,

那一定是为他在响,仿佛他们敲响酒瓶喝光酒。


更多的声音便意味着勇敢。掌上紊乱的纹路,

一些三十,还有一些六十九,

加上巴尔瑟扎卧室里的泥灰效果,

仅仅证明命运,咳,

比受害者机会更少,而你不会失落:

你的结局完全就像吉卜赛人预知你的邻居,


你的姐妹、你的兄弟、你的同事的妻子,

——但没有你。笔在寂静中划动,那明显

是在争夺它死后的版本和舞厅里的排练——

它就是这般震耳欲聋!一种反战。

但这一切意味着你已经长大,一条疲惫的虫子

已经在鸟嘴里停止卷曲,成为佳肴。


夏天,灰尘像冬天的雪落在物体上面。

这归功于表面,归功于平面,最终要归功于

它自己向上:向着雪、灰尘、还有其他;

向着幸福的不存在。而且,像一行诗那样,

落下的灰尘对拿着布的手悄悄地说:

“不要忘记我”,而那块湿布吸走了这句话。


蔑视的力量告诉你新的时代不会等待。

一颗星星的凝视——怜悯成为虚空,

作为能量向降低了的温度的让步,

或者作为一种标志,表明你最好

吹灭你的灯,表明在无限的寂静中,

笔在便笺上沙沙划响是一种微型的勇敢。


那就倾听这些话吧,像倾听虫子的歌声,

但不要去听几百年来那球体的音乐。

比一只鸟儿的曲调还差,它或许能得到

比一条鱼更好的名次。将到来的没有锁

能阻止,而邪恶不会发生在邪恶的人身上。

是对重复的恐惧保证了平安的生活。




如此等等


夏天将结束。九月将来临。又可以去打

鸭子、山鹬、鹧鸪、鹌鹑。“你长大了”,

美人也许会叹息,而你也会竖起双筒猎枪,

你只是想呼吸更多的氧气,而不是去伤害

松鸡。敏感的肺部会因为突然飘来的

杏香抽动。世界变得这么快,仿佛

在某一点上,它确实开始铺设主干线,

用从黑黝黝的外国人那里得到的粪便。

这一点当然不是秋天。也不是你的特征,

它们改变,当动物的特征接近要抓动物的

人。但这种被画留下的轻轻一笔的感觉,

那幅画缺一个画框,却开头、结束、中间。

更不用说一个画廊,更不用说一根钉子。

远方,一辆火车在铁轨上呼啸着奔驰,

虽然你看不见有什么烟在审查它的清单,

但从一片风景的观点来看,运动是必须的。


这适用于秋天,这适用于时间本身,

就如同当你放弃抽烟,要不然,当你看见的树

用扇形的枝条仿效着摆脱了破轮胎的道路,

而树林的边缘回旋着一个交接处的沙沙声。

不是痰,而是一只刺猬堵住了你的喉咙,

这是因为你再也不能在海边欣赏

一艘轮船的侧影,天空中,失去光环后,

一架飞机的粗糙的轮廓显得格外奇怪。

这就是有关速度的一切。美人是对的,

如果古罗马人复活,他能认出什么呢?

一堆柴、远方的蔚蓝、一朵云的质地,

浅平的水、建筑中的某种东西,

但没有人的面孔。这就是一些人有时

仍然出国旅行的方式,但不一定有来世,

他们匆匆回家,并把眼睛暗藏在恐惧之中。

在告别的震颤后还没有平静下来,

一块手帕依旧在空中飘扬。其他人有幸

能够爱某物远远胜过爱生命,而且

一直知道那衰老毕竟就是那来世;

如同大理石,他们在阳光下没有晒黑,

他们偏爱历史的快乐,经常久久地

凝视着远方的某一点。后者的雾越大,

就越有可能蔑视一个人的目标和子弹,

鹌鹑、山鹬、松鸡、鹧鸪蛋上的斑点就越多。




阐述了的柏拉图


1


福图内斯特①,我想住在一座城市里,那儿会有

一条河从桥下伸出,如同一只手伸出袖口,

然后流向海湾,展开它的手指

像肖邦,一生中从没有向人挥过拳头。


那儿会有一座歌剧院,里面一个有点熟透的

男高音准确地唱着马里奥②的咏叹调,让那个独裁

暴君高兴。他会在包厢里鼓掌,而我

会从后排咬着牙发出嘘声,“你爬过来!”


那座城市不会缺一个游艇俱乐部,也不会缺

一个足球俱乐部。看不到烟从制砖厂烟囱里

冒出,我知道这是星期天。

于是我会握紧一两块美元,在公共汽车里跌晃着穿过城区。


我会把我的声音织进那片场地上普通动物的

喧嚣,那儿所有头开始的由脚结束。

汉谟拉比③定下的一万条法规中

最重要的是对角球和点球的裁处。


2


那儿会有一座图书馆,在它空空的大厅里,

我浏览一本本书;书中的逗号正好和平时

粗俗语言中的脏字一样多

——那些字还没有闯进散文,更不用说诗。


那座城市里会有一个大火车站——战争中

毁坏的正面比外头世界

更令人难忘。发现飞机窗户里一棵棕榈。

在我体内打盹的人猿会瞪大它的双眼。


福图内斯特,当冬天用它粗糙的尸布罩上广场,

我会打着呵欠,漫步穿过画廊,

那儿每一幅画,尤其那些大卫和安格尔的

看上去都会熟悉得和任何胎记一样。


黄昏,我会在窗边看着一群

咩咩叫的小汽车来回闪过体形均匀

梳着陶立克发式的裸女柱,

它们站在市法院的台阶上苍白而温顺。


3


那座城市里会有一家咖啡店,出售相当

不错的牛奶冻;在那里,如果我问道

为什么有了十九世纪我们还要

二十世纪,我的同事会紧盯住他的叉子或小刀。


那座城市里当然有一条街,街上有两排同样的树,

一个少女雕像守卫着入口,和其他一些同样精选出的东西;

而且客厅里会挂着一幅肖像,告诉你

这房子的女主人年轻幼稚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我会听到一个沉着的声音,静静

谈着与烛光下吃饭无关的事情。

摇曳在壁炉上的火焰,福图内斯特,

会在一件绿衣服上溅洒深红的斑点。但最后火会燃尽。


时间——不像水——平着流去,譬如从星期五

到星期六,一边踏着自己的路,

它会在城市的黑暗中抹平每一条皱纹,

最后再将自己的踪迹擦去。


4


那儿还应该有纪念像。我不仅会知道那些青铜骑士的名字

——那些把脚踏进历史的马蹬里去征服历史的

人——我还会知道那些骏马的名字,

并思考它们用什么戳子


在居民们身上烙下标记。嘴里叼着烟

在午夜后走回家,我会像个吉普赛人

分析摊开的手掌那样,读着柏油上的裂缝,

打着嗝,大声猜想这城市的生命线显示了什么命运。


当他们最终逮捕我,因为间谍罪,

因为颠覆活动和到处流浪,因为搞三人夫妻;

当我周围沸腾的人群用他们

工作磨粗的食指戳着我吼叫,“外来者,我们要收拾你!”


我就会悄悄地微笑,并对自己说,“看,

这是你的机会,从第三场中发现

它里面是怎么回事——你盯着外面已经够久了,

所以要记住每一个细节,当你喊‘祖国万岁!’”


①福图内斯特,传说中幸运的人。

②基•马里奥,十九世纪著名意大利男高音。

③汉谟拉比(?—公元前1750),巴比伦第一王朝的第六代国王,制定出世界最早的法典。




十月小调


一只制成标本的鹌鹑

在壁炉台上将尾巴照看得小心。

那座旧钟定时的唧唧正在霞光中

治愈着生锈的螺旋线。

透过窗口,白桦树的蜡烛燃尽。


第四天,海用它坚硬的地平线击打堤岸。

把书放到一边,拿起你的缝纫箱;

不用打开灯就可以缝补我的衣衫:

一头金发

将这个角落照亮。


王伟庆 译

艾青 艾龙 艾农 阿米 阿垅 阿坚 阿斐 阿翔 阿九 阿信 阿角 阿七 凸凹 奥冬 暗蕊香 安琪 阿峰 卞之琳 北岛 北村 北魏 北方雪狐 北野 白荻 白灵 白连春 白鸦 白立 白鹤林 百定安 冰心 冰河入梦 柏桦 贝岭 贝里珍珠 巴音博罗 半秋 半桌夕阳 波希米亚人 菠萝僧 笨水 布非步 布林 包慧怡 昌耀 仓央嘉措 陈敬容 陈梦家 陈秀喜 陈克华 陈德锦 陈惠芳 陈云虎 陈东东 陈源 陈鱼 陈安安 陈超 陈巨飞 陈先发 陈仲义 陈克 陈白衣 陈会玲 陈小三 陈计会 蔡天新 蔡其矫 蔡丽双 车前子 程维 春树 成郭 川美 村姑翠儿 崔卫平 丛小桦 窗户 曹凯强 曹五木 城西 敕勒川 朝雪 苍耳 戴望舒 杜运燮 杜谷 杜马兰 多多 东荡子 东樵 朵思 朵渔 朵朵 朵孩 大诗兄 大解 大卫 大车 大月亮 大荒 大仙 大四 岛子 丁当 丁泓 邓诗鸿 独孤九 道辉 典裘沽酒 代薇 得儿喝 窦凤晓 缎轻轻 东篱 刀刀 额鲁特·珊丹


超越自我
孜孜以求
继承突破颠覆重构
个性先锋自由开放
理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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