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往事的感慨

灵隐寺 2024-03-19

释迦牟尼佛进入涅槃后七百年，印度北方的唵宾国出现一条凶恶的龙王阿利那，时常兴风作浪扰害人民，造作震天动地的祸患。当时有二千位阿罗汉，发心各尽神力要驱逐龙王阿利那离开国界。

一千位罗汉使出自己最大的神力，震撼大地的力量，五百位罗汉放射强烈的光明，五百位罗汉进入禅定，运用禅那的定力。联合这样庞大的力量，却不能动弹龙王一丝一毫。

正当大家苦恼着，来了一位尊者祇夜多，祇夜多尊者到龙池边，向龙三弹指喝道：“龙，命你出去，不可再居留此地！”龙王阿利那听了不敢稍迟，即时腾飞离去。

两千位阿罗汉都不了解这是什么原因，这么简单就驱遣它，有几位罗汉就问祇夜多尊者道：“我们和尊者证得同样的果位，一样断尽烦恼，解脱生死没有差别，一律平等，怎么我们各展所能不能动摇它，尊者却三弹指就使它服服贴贴地离开国界呢？”

尊者答道：“我从做凡夫以来，严持禁戒，身口意不敢稍犯恶业，以平等无差别的心修持一切法。各位不能动摇它，那是所修积的功德不同的原故。”

降伏龙王阿利那后，尊者祇夜多带了弟子，向更北方继续他的云游。路很遥远，有的横延在原野上，有的环统着山腰，那高大的路边树迎着南风在摇曳，尊者一行人走在凉快的树荫下，忽然尊者住脚，抬头望着树上，一只乌鸦停在那儿，尊者注视它，然后微微笑，点点头。弟子们不由疑问道：“尊者！为什么和乌鸦微笑呢？”尊者答道：“到时自当说明。”

于是他们又向前走，来到石室城。刚走进城门，尊者的脸色突然变得很惨淡，大家心里都疑惧，却不敢多问。那正是吃饭的时候，他们进城去乞食，等吃过饭出城来，在城门地方，尊者又像进城时惨然变色，众弟子忍不住跪下央求道：“请问尊者，为什么对乌鸦微笑，又在这里两度失色呢？”

尊者长叹一声，以哀怨的神气开口说道：“是九十一劫以前，毗婆尸佛涅槃以后，我转生在一位长者的家里为子。当时志愿出家去学道，可是年迈的父母却说：‘且慢，你当知人生不孝，无后为大，你走了，谁来继承我家的宗嗣呢？等娶过亲再说吧！’一家人忙了一段时期，新娘子总算入门了，我又提出出家的要求，父母却说：‘假如能养下一个孩子，我们就不再阻止你。’

“不久，真的生下一个男孩子，到了小孩子咿呀学语的时候，我禁不住又要求道：‘现在可以让我达成出家的愿望吧！’父母再也想不出阻止的理由了，于是暗里怂恿孩子来哭求，孩子哭着说道：‘爸爸你不能走，要不然带我们走，你不能不要妈妈和我，嗯……’

“做父亲的被儿子这番连哭带诉的哀求，出家的意志就摇动了，对骨肉亲情生起了眷恋。‘我不走，我和你永远在一起。’父亲抚摩着孩子的头，亲切地说道。因为这个原因，我又流浪在生死道中。

“现在，我用神通看到过去生中的姻亲，虽然曾经恩恩爱爱地相处过，一旦死散却很难相遇，虽然同是沦落在六道中。那树上的乌鸦，就是过去我的儿子，想不到他变成那样子，还算有缘，几十劫后还能见上一面。”尊者说到这里顿了顿，无限感慨的样子。

“那么在石室城外的事呢？”一个弟子插上来问道。“我所以在城门外惨然变色，那是看到一个非常瘦弱的饿鬼的孩子，他哀求我道：‘请尊者进城时转告我母亲，说我在这里盼望她求食回来，等候她七十年了，如今实在饥饿难忍。’

“我进城后，把话传给饿鬼的母亲。饿鬼母亲泪流满面地说道：‘我知道的，进城以来七十年，我无时不在记挂他，可是我一点办法都没有，生前少和人结缘，也没有植福，很难求得食物，虽然有脓血、涕唾、粪便等垢秽不净的食物，因为我才生产，体力衰弱，每次到手的东西都被有力的鬼伴抢去，这一次我好容易带了食物，躲躲藏藏赶到城门边，守门的鬼卒又拦着不放我过去，尊者！请您哀怜我们母子，让我们能相见，分吃这一点不净的东西好吗？’

“我把饿鬼母亲带出城来，看他们那一付悲欢分食的样子，我心内真难过，不由自主的就问道：‘你在这里多少时间了？’鬼母亲答道：‘我不知道在这里多少时日了，但眼见这座城池，倒塌又建起，建起又倒塌，共有七次了。’唉！我慨叹，快乐的时光总是很短暂，愈是痛苦的遭遇，偏是最长久，一个饿鬼的寿命居然这么长。”

尊者这番话，听在弟子们的耳中都恐怖起来，大家不寒而抖，一个人的作为，很可能招致这样可怕的后果，如果不精勤学道，让佛法来轨范心行，万一有所疏忽，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于是他们又向前走，步伐那么整齐，个个精神饱满，充满了生气，他们很积极地向光明的前程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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