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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代诗10首-李因译

哈代 星期一诗社 2024-01-10

1

托马斯·哈代,英国诗人、小说家。哈代一生共发表了近20部长篇小说,代表作有《德伯家的苔丝》、《无名的裘德》、《还乡》和《卡斯特桥市长》等。哈代1840年出生于英国多塞特郡,1862年开始进行文学创作,1878年发表小说《还乡》,1891年发表小说《德伯家的苔丝》,1896年发表小说《无名的裘德》,《无名的裘德》中因为讲述男女主角是表亲的婚恋,导致哈代受到舆论攻击,自此哈代不再写作小说。晚年主要作品有三卷诗剧《列王》。1910年,哈代获得英国文学成就奖。哈代是横跨两个世纪的作家,早期和中期的创作以小说为主,继承和发扬了维多利亚时代的文学传统;晚年以其诗歌开拓了英国20世纪的文学。哈代创作诗8集,共918首,此外,还有许多以“威塞克斯故事”为总名的中短篇小说,以及长篇史诗剧《列王》。哈代比当时的后浪漫派要朴素、深刻,而他土生土长的气质和英国传统的艺术手法又使他截然不同于当时正在风靡西方世界的现代派诗人如艾略特。事实上,后者是攻击哈代所作的,而且颇多附和者,然而时间是公正的评判者,人们越来越多地看出哈代诗作的内在优点,而艾略特等人炫奇的手法则已过时,以致有的论者认为现代主义只是一种旁支,哈代才代表了英国诗歌的主流。(英国文学研究专家王佐良《英国诗选》评)

《致一位女士》

——被一本书的作者所冒犯


而今我的书册已然遁迹,——濒死?或许,

再也不会挤压你那令人舒适的座垫了,

或是在这之前,扭转你那些支持者的票数,

或是打动你,立下信任我的温柔誓言。


我知道了你一般来说可以接受的底限,

我明白了这点,就像烛台深入了黄昏,

我遭损害的声誉,是那些圆滑的小人所为,

在你心中我已彻底失去地位。


那就顺其自然吧!毕竟我已承受了这么多。

让你理想中关于我和我的一切,日复一日地

遭受贬损,并最好放弃我唯一的处所,让阳光去照耀

那些更加自鸣得意的人吧;除非我决定影响你,不过

是类似一种不足道的微光,虽然时间绵长,看上去

是衰弱无力的影响,然后这一切会终止。真理将永存。




《撩人的荡妇》


在他早年,当她告诉他,自己为宗教集会

和他的迟钝声誉受损时,他感到十分惊讶,

可她还全心为他着想,而不顾个人处境;

当她抬起受委屈的眼珠滴溜溜转,

那流言蜚语就这么快地漫天飞了,

(在以往的迷人的年轻男子中,

她与之媾合的,有九到十个人):

在自责中,他思考,伴随一声叹息,

她是多么地善良,而我是多么地没出息!——

过了这么多年,他才真正理解到:

她才是糟糕的那个——而他,是无可指摘的。




《依照上帝的方式》


1.

当勤劳的人们在夜晚茫然的空虚

降临时停止劳作,宁静天空,

就夹在黄昏与晨光初露之间,

恐惧到头来只是无形的东西,

而我们把这诱惑称之为静谧。


2.

静谧呵!这隐秘中的骚动,变幻着,

像这迅速结集的队伍一般狂欢作乐,

像这从未真正存在过的寂静,

像这始终不断生成着的活力,

如同这纺工手中飞速旋转的梭子

跃出人们感知的领域。




《一个下着濛濛细雨的复活节的清晨》


他真的复活了吗?好吧,就当成这样吧……

他仍然不得不忧伤地应付那些抱怨之声,

而那些死去的人们早已等得太久太久,

好似有诸多的怀疑,他们应当知道他们

是从什么罪业中被赎回,在他们又一次

出生之前。


在雨水的冲刷下,我和他们站在一起,

当劲风强烈地摧折着紫杉树和风车上的叶片;

在路上,疲惫的四轮马车沉重缓慢地

向前行驶,满载着货物;

辛勤劳动的人们带着他们积劳成疾的疼痛

欣然地接受了无止境的永眠——尽管

复活的只是那个青年。



《我曾是世界的中心》


当我头一次随心所欲地欢快舞蹈

我曾仿佛是这世界的中心,虽然

在舞台上我旋转着,光芒黯淡,

它只是毫不起眼的小剧团而已,

而每当她们将美貌投向我时,

遗憾的是那时我还不解风情。


她曾是我世界的中心,当我

一次又一次向前想离得更远,

由此造成的局面是,不管我

转向的是东,南,西,或是北,

北极星的光芒都终日燃烧着,

自那苍穹下陌生的斧头。


如今,哪里才是我世界的中心?

我根本不可能再次发现它:

当地球上到处响起令人困惑的家伙们

那伤感的嗓音。他们齐声喊道:

‘我们欣然从命!我们欣然从命!’

已经没有任何征兆表明它在这里,

或是那里。




《分离》


雨点打在窗户上,挟着狂风,使门

嘎吱作响,它猛刮着那户外青葱的

树木。可我在这里,而你在那边,

有一百英里隔在我们之间!


噢,难道是天气的缘故,亲爱的,

噢,难道是因为距离打量着我们

所有的不同,但或许还能让我们

有微笑的余地。


但是那阻挠我们两个在一起的因素

既没使我们分开,也未得到清除,

它更甚于距离,亲爱的,或者雨滴,

比岁月更持久,你要相信!




《在某人的住所旁》


雨水经年累月地浸染在门阶上,映出潮湿的

反光。微颤着,并在天空斜斜织着

雨幕,那时我正离开我家的走廊到外面去;

就在此时,另一户人家传出渐渐增强的,

间或停顿的,一首歌悦耳的音调;

我随即往回走,并思忖着,

“这里将会是我居住的地方。”


门阶径自发出潮湿的反光在雨幕的下方,

雨滴在其上也留下了它经年累月的印迹;

我又一次从走廊上观看着雨势,

但现在门里边,再也没有了音乐的旋律召唤

我,避开那片湿沥沥的草地;

于是我昂首阔步地离去。




《夏日》


这些夏日之景——草丛,矮林,小菜园子——

林地,还有牧场——这里艳阳高照,

柔软的草地吐露生机,叶子柔软、簇新,


它们似乎捕获了这个季节独有的狂热,我看见

昨日的午后阳光照耀在这片原野上方,

一旦寂静溶解成汁液,自它们活生生的根脉里


上升就迅速化为叶片;老去的绿意也在

摇曳中向外伸出手,就像它始终矗立在那儿,

在这儿,在我们的呼吸之间。


但这些稚嫩的叶片在每棵树上如此青翠欲滴,

柔嫩的青葱草木在新奇感的抽条中敞开自己,

都不是这个夏天所能占有的。即便它们

伪装成这样。




《她的秘密》


爱情的愚笨、机敏苦恼着我的心

都被他敏锐地看在眼里,

但我爱着的一个死去的男子

却从未使他感觉有任何问题。


他搜刮着想象力,想描画出一张脸的轮廓,

他查阅着每一封迟来的信件,

一封信就如同一记爱的耳光

使他的脸苍白而又麻木。


他跟踪着我的脚步,来到城市喧嚷的大街,

他跟随着我,来到远郊起风的海边,

但从未试图接近:那安静的教堂墓地

才是他梦寐以求伴随我的地方!




《昏昏欲睡的公务员》


当萎靡的你醒来,噢天呐,醒来并看见一切

要处理的事务——就像某人,克制住他的昏沉,

努力并长久地,以一种呆滞的例行公事的态度,

和先入为主的偏见行事——这些你日常工作中

的烦恼,早已不知不觉地在暗中酿制;


过去在某处有个体面的职位,却是你未曾得到的,

公正在生长,邪恶亦然。错误混杂入正确。

二流的管弦乐队奏起老式腔调,发出刺耳乐音,

难道是为了满足大众混合进狂喜与渴望的好奇心?——


那个黎明将会来临吗,并展露你坦诚的双眼

所有这些生命的搏动,都给人恍惚般的触觉,

在你的讶异中承载着多少的麻木不仁呢?——


在令人唏嘘的耻辱中,萎靡的你究竟会照常破坏

整个被高举的,人类世界的秩序,还是,将长期

忍受的苦楚努力改善,修复,并使之痊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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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越自我
孜孜以求
继承突破颠覆重构
个性先锋自由开放
理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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