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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德:那个被精神病医生带走的人

老德 星期一诗社 2024-01-10


老德,伪先锋写作的倡导者,下半夜写作的实践者,御鼎诗歌奖的获得者。出版诗集《本色演员》《你就是我的王小美》《伪先锋、江西诗歌十人行》《伪先锋、江西诗歌三十家》《南昌诗派十四家》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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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堂里的小女孩


我活得够久了从没见过

教堂里的小女孩哦有一次

我几乎见到了她在那白色的电影院里

她只在银幕上闪了一下

就在我眼里消失了教堂里的小女孩

她应该是上帝最小的女儿

不应该像街上那些女人为了

生活忙得披头散发更不应该

像我们一样好不容易

站在教堂里忏悔指甲缝里

还藏污纳垢




为凡斯写的一首诗


每次看见你的白发我都有点感动

从黑发到白发该是一个多么慢长的过程


你并没有老但心力确实有点交瘁

每次与你对饮我都拒绝黎明的降临


我们有着太多的相似父辈都是扛过枪的军人

他们的番号巳经取消我们也就找不到自已的序列号


在青城山我们以茶代酒亮出了彼此的剑

在古桃源我们穿过桃花终于露出了酒鬼的嘴脸


在广州的水边吧你嚎啕大哭为了一个死去的兄弟

在上海那无名的小店我拨着北方的电话终结了一个时代的缠绵


一个世纪前的大师不小心坠下了马背

一个世纪后的小卒没逼装逼举着白白的旗帜


我经历了那么多破碎坠落股市下跌的曲线

你却默默地承受着异地分别不为人所知的边缘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残酷高吸低抛没有一个人能够豁免

而此生欠下的一切历历在目就让他们的子孙给你还原


顶礼膜拜拾人牙慧终得不到正果

舍我其谁对饮成三人必将益寿延年




陌生


我想在一间陌生的房间

开始新的生活写作阅读

发呆或者为自己的身体发愁

因为陌生找不到暗藏的开关

随时都可能中断我会打开门

到屋外走走和那些陌生的邻居

打着召呼靠着一棵陌生的大树

伸着懒腰因为陌生所以新鲜

我会观察小溪的流向花木的生长

实在无聊还可以偷窥着对面的窗口

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我也是

陌生的可以抛弃一些熟悉的技巧

以一个擅自闯入者的身份

对抗着国家警察命运以及呼救


当一切日渐熟悉亲爱的

你是知道的我会又一次搬走




中国象棋


车马炮这些冷刀器

曾在棋盘上捉对厮杀

那时我还小不懂这

古老的兵法父亲教会了

我规则几年之后

我就把他杀的片甲不留

这个抗美援朝的老兵

只知道车马炮的妙用

不懂得帅士象的章法

每次杀红了眼就像个

过河的卒子而我总是

丢卒保帅赢得最后的胜利

儿子还小我就送了一副

中国象棋给他谁知这个

小家伙深谙此道

世事如棋关键时

总是绊住我的马脚

我俩常握手言和难分仲伯

但我知道生在中国

又缝乱象它日踏进社会

审时度势我根本就不是

他的对手他不但知道

楚汉分界的意义

还是国际象棋的高手




我就是一种病菌


我决定把自已关在屋子里面

屏蔽自已所有的信息我就是一种病菌

一旦走出房门就有种传播的可能

我知道你也不快活为了某种按揭

像甲壳虫似地在角落里爬行

你也需要的停顿像我一样躺在暗处叹息

有时我会尝试着用药物麻醉自已

而你太年轻克制不住瘾发的诱惑

还是早点起床吧面对每天的阳光

别像我把影子嵌入墙缝里

眼晴一睁又禁不住自己的想象





它一天只走对了两次

一次是我入眠的时候

一次是我醒来时有时

它走的太快了让我赶不上

时间的脚步有时它又走得太慢

让我像只蜗牛一样被人遗弃

这只老式的钟就这样

滴滴嗒嗒地走着年复一年

我对它真的无能为力

每当我及时行乐忘记了

它的存在它总是这样提醒我;

时间不多了时间不多了

而我一陷入绝望和孤独

它总是在我耳边悄悄地说;

有的是时间有的是时间




那个被精神病医生带走的人


他聪颖过人十三岁

就躲进了卡夫卡的城堡

十七岁就骑着马在小河边

遛达十九岁他就搞过三个女人

二十九岁他就成了冥想学院的教授

研究外太空的课题据说

有几篇论文已在彼岸发表

但他摆脱不了自身的黑洞

三十五岁就一头的白发

昨天他被精神病医生带走

临上车前他说我才是医生

你们才是一群有病的人




出门去找一个死人


活人难找他们被工作

生意约会塞车忙得不可开交

一个电话可能更改一天的行程

另一个电话又会让他们人间蒸发

还是死人好找他就躺在寂静的墓地里

不再走不动也接不到短信

可守墓人说他早已迁走你们到新华书店

去找找他可能躲在某本书里静静地睡觉

我们赶到新华书店店员告诉我们

此书已经脱销书里的主人翁

已被某个导演挟持着成了某部电影的

男一号很久没有进电影院了

没想到这棺材似的空间还有这么多人

看着电影对那个西装革履叼着雪茄的家伙

就是他他正穿过银幕在异度空间里

进行着一场英雄救美瞧

他脸上的胎记还在眼晴比活着的时候

更炯炯有神我们冲到银幕前

大声地喊着他的名字他却佯装不知

正和那个金发碧眼的小娘们调着情

唉这年头找个死人也不容易




躲进一本书里


首先声明我不是害怕这世界

不是的这个世界丰富多彩

每天都有许多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而一本书早就被他的作者构思好了

你就是有再细腻的心理描写

也逃脱不了文字的局限

躲进一本书里首先是这个复天

太热了我又无事可干

还有个不被人所知的原因我想

以读者的角度看看三百页后

生活又会有什么不同今天

我不小心看到了它的结尾

想想书里书外所发生的一切

唏嘘不已真是南柯一梦




死者自述


我死于一场车祸还好

五官还在只是内脏大出血

躺在我左侧的是个老头

年逾八十算得上寿终正寝

你看他面部安详的表情

我右侧的是某某副处长

刚要转正却发现自已得了癌症

死有不甘呀如果是转了正

可以享受一人一房的待遇

刚送进来的是个女的

才十八岁据说为了爱情

服毒自杀这个傻比

花儿还没全开干吗要死

这样也好四个人可以搭张台

打打麻将顺便调调情

别以为我们死人都是冷冰冰的

那是你没死你一死

就会知道我此刻的心情




警告小女人


不要和老男人呆在一块

不要和他们邂逅聊天喝酒

你穿得越多他们看得你越透

当你真的一丝不挂

他们却会羞愧难当离你而去




温馨之家


丈夫是个不错的律师常常

为了那些官司天南地北地去取证

妻子在某个私营公司任会计

每月的财务报表做得无可挑剔

老板在大会小会上对她表扬有佳

月底总是发给她比别人更多的奖金

儿子呢正在外国语学校读初一

学习拨尖还弹得一手好钢琴

丈夫一下飞机就急忙忙往家赶

因为今天是妻子四十岁的生日

蛋糕已准备好了还有蜡烛

“亲爱的你看我急忙忙的

都忘记了给你买礼物”

“不你能赶回来我们三人

能聚在一起就是最好的礼物”

“那你许个愿吧”

当妻子许完愿发现面前有个

非常漂亮的包她高兴地挎着包

拥抱着丈夫儿子在一旁乖巧地说道;

“妈妈你今天晚上真漂亮”

唱完生日歌儿子回自已房间

写作业去了夫妻俩洗嗽完毕

躺在床上“这几年咱俩

过得还算好吗”丈夫问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妻子答“结婚十多年了

你有过外遇吗”“我说有

你接受不了我说没你又不相信”

“我有过她比我小十岁”

“我也有过他比我大十岁”

“怎么会这样难道我俩不爱了吗”

“爱真因为爱我们才会这样”

丈夫一把抱住妻子痴痴看着

妻子脸色一红钻进了丈夫的怀里

这是个缠绵的晚上俩人边做爱

边喘着粗气从儿子房间里

飘过来一首极其舒缓的小夜曲




写给祖国的赞美诗


一辈子我没赞美过谁

今天我想赞美你你不但是

我的母亲还是我的的祖宗十八代

我在你怀里折腾着每天都吸着

你的乳汁为此我拒绝一切泊来的声音

甚至对二十六个字母也佯装不知

我爱你的皱纹狐臭琐碎甚至还爱

你的五官不正但你不能刚有点钱

就去买帝国主义的冥币搞得我

一文不值七月半也不知道

到那些去烧纸祖国我真的爱你

但这种爱让我羞于启齿




女儿与父亲


我看见了你女儿

你坐在小旅馆外的面滩上

睡眼蒙胧旁若无人

把衣服穿得很大

把裤子穿得很小

这几年你学习着颓废堕落无序

胡乱地吃完面

又在小巷里遛达

你不知道有一双眼晴尾随了你多年

这双眼晴焦虑痛惜又无能为力

这时要出现一个歹徒多好

我会挺身而出

用拳头告诉你

父亲并没有老

还可以抵御外敌




昆虫


要小小到人们

看不到这并不妨碍

你扇动翅膀是的

只有这样你才能在

庞然大物之中游刃有余

他们对你不屑更不知道

你会在他们头发里

做巢交配养育儿孙




我只想偷偷地活着


亲爱的没有

什么诗与远方了

我只想偷偷地活着

不想惊动任何人

也不惊动自己

当然提起笔

偶尔我还会写诗

但我写的诗

与你们不一样

我不关心上层建筑

只关心木屋里

一只蚂蚁的

饮食起居

至于远方

真的太远了

我怕我

拿起行李

就忘记了回家的路




害怕


这世界它看似

很多条款又无章可循

虽然大家都在收拾

碗筷文件武器

偶尔走过天安门广场

还是能听到

磨刀霍霍的声音

最怕是台上的人

不停地说话

台下死一般的寂静

等崔永元再不

实话实说了

以教授的身份

有一说一

指责冯小刚刘震云是个

碴子特别是刘震云

作为名作家

变成碴子

太快了

举国上下默不做声




我必须在一首诗里活下来


不知道诗为何物

它光亮的部分曾经

像一盏灯高挂在马厩的一偶

那些一日千里的家伙

食完草悠闲地打着响鼻

那时我还小

遥望着夜空总想

在那颗发亮的星星里寄宿

后来这盏灯

在现实中熄灭了

我乘上电梯却难以抵达

需要的楼层

上上下下四季轮回

我必须在一首诗里活下来

就像现在不关心

股票的涨涨跌跌

推开门

从一个陌生的词语开始

到一句熟悉的对话结束




神经病


王小美一辈子就想坐一次牢

监狱一定是个奇特的地方几个牢友住在一起朝夕相处

她们会无话不谈吗一想到自已的牢友

可能是诈骗犯吸毒者婊子

王小美激动不已她决定今夜就去犯罪

炸机场抢劫虐待小动物

算了这一切太麻烦

还是直接到派出所去投案自首吧

警察几年前我就在贩卖着

自已的良心警察

望了她一眼走吧你这个神经病




狐步舞


王小美搞不清这个世界

出了什么问题为什么一些无耻者贪污犯

阴谋家无孔不入老是在前排就坐

而无辜者弱势群体以及内心美好的人

举了半天的手却找不到

发言的机会王小美百思不得其解

只好把自己装在套子里

到了半夜才从套子里

挣扎出来在天鹅镇的广场

跳着狐步舞




身份证


在巴黎圣母院王小美

没看到爱斯梅拉达也没看见卡西莫多

那么多黑衣人挤进挤出

王小美似乎发现了什么一群修女

围过来要察看

她的身份证这些好看的修女呀

你们不知道我花了

多少经历才从古老的天鹅镇

飞到这里我是天鹅的祖母

却是个没身份的人




菜市场


在菜市场王小美没碰到

一个真正的商贩他们顶多只有一点短斤少两的伎俩

你看那个卖水果的女人

去年在那个摊位卖着荔枝葡萄哈蜜瓜

今年还是一样如果

贩卖人口土地房产良心她早就发财了

绝不会为了几分钱

在那讨价还价激动起来

胸口的两坨肉在那

一晃一晃




企盼中


这么些年来王小美

躲在天鹅镇广场的一角看花开花落人来人往

每有什么大事发生王小美

都会在手臂上烙下印记伸出手

这些印记越来越多了可仔细一想

也没有什么大事发生

无非天鹅飞走了乌鸦又飞来

王小美企盼中的改朝换代

还没到来




独栽者


王小美亲人并不多

一个是大鼻子小丑一个是独栽者另一个是我

大鼻子小丑是她丈夫他假装小丑

逗了她好多年而独栽者

是她唯一的儿子在他们面前说一不二

有时王小美也试着想反抗

独栽者二话不说连夜离家出走

而我呢是个隐形人

偶尔会在她窗口留点脚印

但没有人看过我的背影




聊天室


今天好不容易

在聊天室碰到了王小美我问有关

王小美的诗歌你看了吗半天

她才抖动着窗口你的一针见血到那里去了

我说我把针头埋藏了

我只想在谈笑之间抚慰你流血的伤口

那首都机场爆炸案你就不管了

我说首都太远

我还没有听到爆炸声




变天账


王小美暗地里揣着一本

变天账枕头下的日记本里总在不断地

篡改着历史别看她弱不禁风

她的文字却充满了火药味对于她的了解

我们总是浮于表面在日记本里

她早就和世界撕破了脸可一见面

她又笑着像什么事都没发生

她就是那种

端着明白装糊涂的人




红裤衩


有时我也觉得王小美

挺坏的她喜欢把刚洗完的红裤衩

挂在窗口风一吹红裤衩像旗子一样飘着

更坏的是王小美告诉我

大学实习的那一年她晒在走廊上的红裤衩被人偷了

那么多五颜六色的裤衩干吗

就偷我的说完

王小美坏坏地一笑面有得色




大乳房


最早的王小美

是和蝴蝶连在一起的

美丽单纯有一双透明的翅膀

但并不是天使那天晚上

她失约一个男人却和另一个男人

混在一起摇头嗑药

把啤酒瓶夹在大腿上

她逢人就讲

我有一双白白的大乳房




唐小米 屠岸 汤养宗 陶里 陶春 童蔚 铁骨 铁梅 谭五昌 谭延桐 谭克修 谭雅尹 滕云 天乐 疼痛 闻一多 闻捷 汪静之 汪启疆 汪国真 汪峰 文晓村 韦丛芜 苇鸣 魏金枝 魏风华 魏捷 王统照 王独清 王添源 王明韵 王小妮 王良和 王琪博 王天武 王单单 王珍 王艾 王顺健 王雨之 王丽颖 王征珂 王之峰 王寅 王佐良 王家新  王竞成 吴明兴 吴新宇 吴晨骏 瓦兰 渭波 万夏 巫昂 巫小茶 文虬 文璘 2 雯子 温经天 温冰然 武靖东  宛西衙内 雾小离 玩偶 旺忘望 乌青 徐志摩 徐玉诺 徐雉 徐敬亚 徐东明 徐柏坚 徐勇 徐江 徐乡愁 徐俊国 徐钺 徐立峰 席慕容 席亚兵 席君秋 夏汉 夏宇 夏午 夏珂 夏菁 向明 向与 辛笛 辛牧 辛郁 谢旦如 谢冕 谢冠华 谢湘南 谢华丽 谢宜兴 西川 西渡 西风野渡 雪迪 小安 小海 小君 小西 小荒 小引 小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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